义阳和宣城已经阔别长安，走了也好。走了，才气安然活下去。
皇室成员，血亲外戚，乃至是亲生骨肉，李治都能判定地痛下杀手。
飞楼直接通向配殿的阁楼，回廊正对着殿前的空位，倚在飞楼前，台下的破阵乐舞一览无余。
李令月广袖飘飘，淡施脂粉，走到裴英娘面前，拉起她的手，“英娘，待会儿我们一起去阿父那边。”
李旦长身玉立，倚在雕栏前，袖子悄悄一扫，表示裴英娘和李令月，“去吧。”
李治笑了笑，半个多月没见，小十七多数是吓坏了。
台上的李贤、李显和几位王妃天然看得更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破阵乐部分参考了《西域传来之画派与乐舞》和《通典》，破阵乐舞是大型歌舞，音乐的话能够把它当作军歌。跳这个舞需求一百多个男人打扮成兵士模样，摹拟疆场上的行动，气势澎湃，非常壮观，传闻厥后有几千人一起跳的，另有把战车拉参加子里跳的。
乐人们大声吟唱：“主圣开昌历, 臣忠奉大猷。君看偃革后，便是承平秋。”
破阵乐舞在唐朝时很着名，当时很多本国人也晓得这支乐舞。
李治斜倚凭几，衣衿疏松。太子李弘、六王李贤和英王李显围坐在他身边，几位王妃坐在另一边。
“阿父。”
香风细细，环佩玎珰，宫人们簇拥着盛装的李令月逶迤而来。
执失云渐脊背挺直，灰褐色眸子抖擞着非常的神采，双手接过犀角杯，饮尽杯中泛着虎魄光彩的酒液。
李治鼓励二人几句，命太子李弘送程锦堂和执失云渐出城。
他喜好喊她小十七，不是别的，只是密切，仿佛她永久是个小娃娃。
那种出自内心的渴念敬爱，自但是然的靠近，大抵是不会再有了。
廊下觥筹交叉，欢声笑语，朝臣们重新退席，畅怀痛饮，谈笑风生。
李治含笑望着姐妹俩，笑容平淡，日光倾洒而下，在他鬓边的白发上镀了一层淡淡的光辉，“令月，小十七，过来。”
裴英娘内心涌动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数十名龟兹乐人擂响鼓, 奏琵琶，杂以箜篌、筚篥、羌笛, 曲调昂扬，声腾云霄。
同时，李治也是在为她正名，昭告天下，即便她只是个皇室养女，也容不得别人轻视。
裴英娘点点头，心中的忐忑不安立即不翼而飞，李治不但不会冷淡她，还决计让她在这类昌大寂静的场合露面，回护之意不言而明。
一百二十八位乐工披甲持戟, 按着《秦王破阵乐舞图》, 摆出左圆右方、两翼伸展的战阵之形，来回交叉, 相互刺击, 行动整齐齐截, 气壮江山。
李治抬起视线。
歌舞既毕，乐工们连续散去，大殿前鸦雀无声。
和李令月谈笑的李治俄然扭过脸，拍拍她的头，“如何不吃？是不是没胃口？”
他比同胞兄弟李承乾和李泰更沉着沉着，手腕也更高超，他先借长孙无忌之手，撤除吴王李恪，逼死姑父、姐姐、叔父数十人，然后等羽翼饱满，机会成熟，和武皇后联手，一举击垮长孙无忌、高家、王家的关陇体系。
李治的和顺和宠溺，让裴英娘忘了对方也是个杀伐定夺的天子，他对武皇后和武皇后所生的后代有多心疼，对其他庶出后代就有多无情。
李弘体弱多病，政务都是由东宫属臣替他摒挡的。以他的心性，难以接受接下来的惊涛骇浪。
回廊里、石阶前、高楼上，统统人寂静不言，目光像铺天盖地的潮流普通，不约而同地投射在姐妹俩身上。
李治微微叹口气。
李令月和裴英娘走近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