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门内门外，父子三人，均对着长孙皇后之灵，或有声，或无声，痛哭不止。
稚奴心疼地一笑：“无事，父皇现在正在与娘舅他们议事，再说大哥也一日未进水米，便是父皇晓得了，也不会说甚么的。”
承乾闻言，泪流满面，哽咽点头，太宗见状，欢乐地双手拍拍他的肩膀。
……
王德再笑道：“日前主上召了国舅爷他们入尚书房议事，当时主上因事未至，便着老奴先行前来，号召着。老奴呀，站在这儿听了半晌，房相、魏大人、禇大人、李将军，这些大人们都是在说太子的事儿。
次日，太宗密着于志宁入内。
空荡荡的大殿正中，承乾硬顶顶地跪着。
一边说，一边从怀中取出一枚纯金通宝，便向空中一扔。
承乾，你是朕的儿子，这大唐江山，将来是要由你担当的。
稚奴见他如此，心下也颇怜惜，便一手拿着春饼，一手抚承乾肩膀，含泪咽下口中食品劝道：
殿门缓缓开启。
……
王德却笑道：“主上此言倒是差了……这还真就是魏大人偶遇晋王爷，二人议论起这太子殿下之事时，魏大人亲口说的，老奴亲耳听到的。”
“那是写给谁瞧的？”
“既然连花姑姑和安宁都说大哥该罚，你又跑来做甚么？”
“主上，恕老奴直言。主上此番惩戒太子殿下，那是再没有半点儿错的——太子殿下比来，实在是率性得过了。不过这于大人本身也非全然无错。
淑妃闻得青玄来报，淡淡点头：
他平素最是直言，如果有甚么不当的，还不一本奏疏直接推到朕面上来？”
一声轻唤，引得疲累欲睡的承乾俄然一怔，起家转头，看着稚奴：
大师都在那儿忧愁，太子殿下比来更加失德甚么的，可重新到尾，都没想出如何办。
看着这般使小性儿的大哥，稚奴颇多无法，只得亲身取了食品，送到大哥身边。见他不食，稚奴眼儿一眯，便也跟着一同跪在母后灵位前，先行三叩九拜大礼，又道：“母后在天有灵，稚奴此处有父皇所赐金制通宝（就是纯金打造的开元通宝钱，这类金制钱仅是宫里赏玩，并不畅通于世）一枚，若肯谅解了大哥，准他与稚奴一同入食，那便以字上，若不准，以字下便是。”
“依老奴所见，这于志宁大人的奏疏，却像是写给主上您，另有朝中各位大人们看的——就是不似写给太子殿下看的。”
主上，依老奴看，那奏疏上字字珠玑，条条在理，可只一点——固然写着太子殿下敬启，却实在不像写与太子殿下瞧的。”
“大哥！”稚奴皱眉，轻喝：“你如何还是这般嘴硬！就不怕今后毁在这张嘴上？”
青玄却不甘道：“但是娘娘，如许一来，我们好不轻易将这太子失德之事形成定势……”
承乾沉默，看着稚奴把东西一样样摆出来，却动也不动。
稚奴提了些菜食，绕过殿守，由德安引着，悄悄入了立政殿。
“那你且说一说，错在那边？”
是夜。
现在，你犯了大错，朕也是。不过没干系——大错毕竟未成，我们只要想改，那便另有机遇。
可说也奇特，常日最多言的房相那一日，恰好就未几话，半天了，就说了一句。”
“可不是？幸亏花姑姑还留着方剂，不然大哥你再吃不到的。”稚奴憨憨一笑，看大哥吃得香，便取了一碗杏仁奶酪与他，道：“另有这个，也是花姑姑照着母后留下的方剂制成的。若不是托了你的福，稚奴怕是再也尝不到了。”
看着德安速速奔向太极殿门口，稚奴只得再度焦心肠来回走着，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