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只怕也只能这一件了,正与这丹羽凤履相配……武姐姐,你快试与我瞧瞧。”
这……那里是人间的人儿?
媚娘闻言一怔,便道:“你如何晓得我习舞?”
“若……今后可得那与履面同工的凤羽罗衣时,当配之。”
“这真是与我的吗?”
稚奴看得呆了,也看得痴了……
“拍马屁。”媚娘微皱一皱鼻头,却也受用这番歌颂,心对劲足之下,便道:“如何,要不要武姐姐与你舞一曲天上人间皆不得的流云飞袖,以报你以这般华衣相赠之美意……如何?”
“可不是?取了那凤种凰孙以后,五彩锦鸟(唐时因为见雉鸟锦鸡一类的羽毛色采五色素净,便以为是凤的儿子凰的孙子的后代,以是叫凤种凰孙以后)之羽,揪捻成丝,与缫好的金玉丝(就是长孙皇后所育的那种金蚕所出产出来的有别于浅显丝线的珍珠光芒,而是一种更加津润的上好玉石光芒的丝线)盘成彩线,织做布匹,巧手制得的凤羽罗衣。
只因他这平生,最夸姣的事情,便是与媚娘昨夜共舞。这般乐事,又岂能与外人道?
眼下,我们只说说这外人说道是被“承乾一坛菊花酒,给饮得失了魂儿”的晋王李治,我们的稚奴罢!
情不自禁地,他走近一步,再近一步,看着那忽起做团旋之舞,挥袖风动,引得身边花瓣如雪寥落的女子,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满足与高兴,还第一次,升起一种深深的巴望。
可惜,没能如他所愿,这一会儿的欢畅,就是一天的光阴。一整天里,德放心惊肉跳的,只得着了人到处去报说昨夜与太子殿下喝酒喝得过了,本日里晋王睡着,谁来也不能见了。
稚奴在外等着,未几时,便闻得身后衣衫簌簌轻响,因而便含笑转头道:“你倒是好快行动……”
花正香,月正明,人如凤,舞如龙。
红裳的斑斓少女,白袍的温润少年,一挥流云披为练,一舞杏花枝做剑,此起彼应,此落彼合,舞得六合间,生满了光辉夜辉,漾溢了瑰丽**……
媚娘扔下这一句话儿,便含笑一个当场旋身,如烈火红云普通,团团舞至园中空位正中。稚奴一愣,仓猝笑着跟上。
……
“问你呢!如何?”
转腰,折腰,摆腰,送腰……一番番,如火龙矫行青空。
成果这一通话说出去,又害得太子承乾做了个冤死人――
他再想不到,世上竟有这般舞姿,竟有这般妙人儿。
“你才傻了呢!没见王爷还会吃会喝会说话儿的吗?”德安没甚底气地喝他,又看了看稚奴那傻笑的模样,只得自语道:“或许……或许只是一时过于欢畅了吧?说不定一会儿就好了。”
此一舞,可动天下。
媚娘这才讶道:“本来这凤羽罗衣,也是这般做的?”
他只是懒得理睬,懒得去管罢了。
“这是……”媚娘的确不敢信赖本身所见,如此巧夺天工的鞋履,她这平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媚娘便喜道好,正欲入内,却又被稚奴叫住,又从锦盒里取了一双通体闪着朱红金光,一金丝绣体,首尾皆由金制而成,且凤首含珠昂然展翅立于履首,凤尾绕履身一周,铺摆于履尾,弯翘如钩的歧头履出来,递与媚娘。
至于这双她平生最敬爱的丹羽凤履,倒是平生也未曾舍得穿过一次,母后离世前,着花姑姑将此物交与我,道若……”稚奴本想将文德皇后所说“若今后我儿得心仪佳妇,自当以此履终得凤凰于飞”这番话说出,却又脸上一红,晓得现下还说不得,便强改道:
“当年母后封后之日,父皇曾道,他欲以天下最贵重之物,迎得母后入正宫。然母后性子节束,不喜如此。父皇想来想去,只得寻了巧手匠人,亲身依了上古汉时卫皇后所着玉履为范,制成一丹一碧两双一模一样的宝羽凤履,母后见之,珍惜之至,那碧羽凤履因父皇强之,母后倒还在诸般大事之上用几次。是故母后离世时,父皇便着人将这宝履替母后做了身后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