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世之姿”这四个字一出口,唐国公夫人的神采立即变得惨白一片,眼里竟直直落下泪来。
唐国公听得恨声直骂:“好个刁猾寡义的恶奴!”沉吟一会,便命李二取他令牌,随袁玑一同前去崔府,务必保下崔氏娘子。随即想想,又着身边小侍去帐房处,取了钱五百,支了几匹上好绸缎给袁玑,好叫他能够面子地把崔氏娘子迎回家。
“那么,呆会儿到了宫中,你要记着,不管皇后娘娘如何要求,都千万不成承诺她,请宫中相士为渊儿相面。另有,从本日起,我们的孩儿,便叫渊儿了。”
但是这个孩子……固然只是个双月的婴儿,眉色却极浓极正,且眉尾眼角俱呈低垂之态,圆瞳乌亮。
说完,袁玑便跪倒在地,放声大哭。
唐国公佳耦看他神采,已知不妙,刚要开口发问时,却听得袁玑要求,看一看这孩子的颈子。
李二毕竟是常常在内里跑着的,这袁家崔家的事情,又是迩来城内的大事,天然晓得,便应:“回老爷,这事儿,李二倒也传闻过。这崔家祖上也是大师,只到了崔氏娘子这一支脉,生生地只剩下了一个女儿。崔大人是个忠诚人,那崔府总管是他年幼时救回的,可心术不正,近几年渐不为崔大人所喜,以是……”
唐国公皱眉:“究竟何事,你且速速申明。”边说,边无法地看了眼车里的夫人与季子。
不知为何,李昞一见这目光,竟感觉心头一跳,如有所悟。
这变故惊得唐国公佳耦双双变色,正待问详情之时,袁玑却俄然叉手行大礼,再次开口:“恩公,本日仓促,只怕已是不及详评公子之相了。只是,为保公子平生安然,但求一字为恩公子名。”
这一次,只看一眼,袁玑就面色如土,摇摆几下,终究扑通一声当场跪下。
待得唐国公佳耦抱了孩儿三跪九叩以后。宇文邕已着皇后上得前来,亲手搀扶二人起家了。
幸亏,国公夫人正在为季子哺乳,小公子也没有再哭。只是一边吃着奶,一边唔唔咽咽,仿佛成年人悲伤的轻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