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懦夫大名？”锋利的嗓声响了起来。
马璘在敏捷回身的同时一把拽掉面具，然后借助灯火的亮光向天望去。长年练习箭法让马璘的目力特别灵敏，他一眼就找到了正在坠落的物体。
马璘大力蹬脚，一个旱地拔葱，跃起了两尺多高，向下落的物体飞去。在马璘身后，有一圈戴着鬼怪面具的人将中间两个戴着傩翁、傩婆面具的人团团护住，雪亮的横刀映着灯火收回闪闪寒光。在这一圈人的前面，有一个戴着牛头面具的人正在悄悄向后撤，马璘在空中瞥了那人一眼，刹时感受有些可疑，但孔殷当中也顾不得细心机考。
马璘的一系列行动和喊声让人目炫狼籍，无序涌动的人群则让人目瞪口呆。位于马璘中间的一圈人已然呆若木鸡，只是呆呆地竖起横刀，却不知该如何做为好。这时圈子中戴着傩翁的男人用严肃的声音号令道：“龙武军，止住人群！”
夜色愈浓，承天大街上驱傩典礼却更加热烈，很多里坊的庭燎里堆放着截得整整齐齐的竹节，竹节里则塞有硝石。火苗越烧越旺，竹节里氛围砰的一声迸溅出来，让四周守岁的男女长幼高兴大笑起来。
“小郎君！！！”
“那里来的土包子啊？某六岁的时候就戴着孺子面具进过大内，以后年年都插手驱傩。有一年，贤人还和武惠妃娘子在城楼里看上面的驱傩典礼，某还远远见过天子的真容呢。”马璘中间的一个牛头怪较着瞧不起前面的乡巴佬。
如果此时有人站着大雁塔塔顶，会发明城内一百几十所寺庙的钟同时被人撞响，钟鼓楼上的鼓被魁伟的军人敲的震天响。同时，110个里坊火光点点，火光中传出了阵阵麋集的爆仗声。
“北庭马璘，真懦夫也！某记着你了！”圈子中的傩翁挥了挥手，在军人的保护下，持续向北走去。然后就闻声嗡隆隆的开城门声。被马璘称为“公公”的人对这个称呼仿佛并无贰言，也并没有再和马璘说甚么，只做了个揖就从速跟着军人们走了。
而如果此时有人如苍鹰一样翱翔在东北亚的高空中，会发明东到大海、西到大漠、北到草原、南到密林，统统大唐的都会和村落，都是钟鼓齐鸣、欢声阵阵，一千多万平方千米地盘成为了不眠之夜。大唐新的一年，在这震天动地的钟鼓声中到来；新的但愿，也在大唐新的春季中与六合万物一起抽芽。
“终究到大内了，想不到某这辈子另有进大内的机遇。”马璘闻声步队前面有人镇静地说道。
很多年以后的一个平平常常的除夕夜，三人在一起聊起了现在这个夜晚，才发明沉寂的运气海潮是如此澎湃，把运气沙岸上的统统人都无情卷走，然后像对待贝壳一样，随便丢弃到陌生的海岸，任由每小我孤单地生长，直到凝出用血泪灌溉的珍珠。
马璘已经将孩子还给了带孩子的仆人。刚才步队拥堵，仆人俄然被前面的人猛推了一下，把骑在他脖子上的小郎君甩了出去，才闹出了这么一个乱子。仆人和孩子的家人对马璘感激不已，马璘扣问了仆人几句，就回身辞去，找北庭的牙兵们去了。
马璘过了长乐门以后，只见到处张灯结彩，将本就残暴的宫墙和城楼打扮的仿佛瑶池。广场上各种青面獠牙的“妖怪”，则和瑶池构成了庞大的反差，好像西王母的瑶池里闯进了一群阎罗殿的小鬼。
“外松内紧，这步地安插的不错，只是卫士身上少了点杀气。”马璘内心念叨着，同时两眼张望着，想辨识身形找到熟谙的火伴。可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找人实在是太难了，马璘找了一会儿，也只能跟着越来越麋集的步队的随波逐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