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玄武陂作》亦野望,亦故乡,自不入主,王、孟,岂不在气体之间。
魏武帝《善哉行》七解,魏文帝《煌煌京洛行》五解,全用前人究竟,不成泥於诗法论之。
吴淇
《艳歌何尝行》篇序事不入传记,俳谐不入风趣标语,前人幸有此天然乐府词。厥后不苦芒芒除取下根,汉十可得九矣。
子桓之《杂诗》二首,子建之《杂诗》六首,可入《十九首》,不能辨也。若仲宣、公干,便觉自远。
自三代而后,人主文章之美,无过与汉武帝、魏文帝者。(《艺苑卮言》卷八)
建立门庭,自建安始。曹子建摆设整饰,立阶层以赚人升堂,用此致诸趋赴之客,轻易成名,伸纸挥毫,近似一概。子桓精思逸韵,以绝人攀跻,故交不乐从,反为所掩。子建是以赛过阿兄,夺其名誉。实则子桓天赋骏发,岂子建所能赛过耶?
晋拂舞歌《白鸠》、《独漉》,得孟德父子遗韵。《白紵舞歌》,已开齐、梁妙境,有子桓《燕歌》之风。
清朝
胡元瑞曰:“魏文‘漫漫秋夜长’,独可与属国并驱,染去都尉尚一线也。乐府虽酷似本质,时有俚语,不若子建纯用己调。盖汉人语似俚,此最难体认处。”汉人诗无句可摘,无瑕可指。魏人间有瑕,尚无句也。六朝诗校无瑕,但是有句。
汉高帝《大风歌》曰:[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后乃殛毙功臣。……魏文帝《猛虎行》曰:[与君结新婚,托配於二仪。]甄后被谗而死。……予笔此数事,觉得行不顾言之戒。
张凤翼
魏文帝曰:[梧桐攀凤翼,*散洪池。]曹子建曰:[游鱼潜绿水,翔鸟薄天飞。]阮籍曰:[存亡从窜改,日月有浮沉。]……以上虽为律句,全篇高古。及灵运古律相半,至谢眺全为律矣。(《四溟诗话》卷一)
《月重轮形》篇无穷覆盖,一以犹夷出之,陈子昂面勇耳。(以上《船山古诗评比》卷一)
《杂诗》二首二诗有疑惧意,应是操欲易世子时作。而旧注未及,故识此以发明诗旨。(《文选纂注》卷十二)
《清河作》玄音绝唱。
《杂诗》二首(“漫漫秋夜长”篇)果与“行行重行行”、《联袂上河梁》押。主齐盟者,唯此二诗罢了。扬子云所谓不似从人间得者也。(“西北有浮云”篇)风回云合,缭空吹远。子桓《论文》云“以气为主”,正谓此。故又云:“气之清浊有体,不成力强而致。”夫大气之行,于虚有力,于实无影,其清者密微独住,亦非嘘呵之所得。及乎世人,,茫昧於斯,乃以飞沙之风,破石之雷当之。究得十指如捣衣槌,真不堪令三世父老见也。钟嵘伸子建以抑子桓,亦坐此尔。云“东南”,云“吴会”,正与平子《四愁》同一幻出地界。旧题此诗在黎阳作,吕延济觉得谓汉挞伐,盖五官时也。“客子常畏人”,自别有旨,唐人乃云天限南北之意,钝置杀人。
《于盟津作》意旖旎以无方,情纵横而皆可。此《凯风》、《黄鸟》,故无妨用卫风,元无画之一兴故也。古人讳之,陋矣。
王世贞
汉《古八变歌》,文繁于质,景富于情,恐是曹氏兄弟作。汉人语亦有甚丽者,然文蕴质中,情溢景外,非后代可及也。(《诗艺》内编卷一)
读子桓[客子常畏人]及答吴朝歌、钟大理书,似少年美质负才性,而好货好色,且当不得恒享者。桓、灵宝技艺差相埒,而气尚过之。子桓乃得十年天子,都所不解。
子建[谒帝承明庐]、[明月照高楼],子桓[西北有浮云]、[秋风萧瑟],非邺下诸子可及。仲达、公干,远鄙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