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元纶眸光沉沉地看着车队走远,这才坐回原位,瞧见老婆脸上的不安,他微微摇了点头,露了一个安抚的笑意,又问重润:“mm如何筹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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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相府二百年荣宠,万不能断在你的手上。”
幸亏宫里已经联络上了,又筹算等承昭从吉安追上来,承熹也不急着赶路。路上见到甚么别致好玩的就十足买下,拿回宫给皓儿请罪。
江俨却盘算主张不敢让她舟车劳累,令车队每天只走上午那半天。常常凌晨解缆,到晌午停下,走一上午也只从城南边走到北边。
车马已经套好,用罢了午膳便又要赶路了。几人正要下楼,却听大街上一阵锣鼓喧天,本觉得是谁家的后代婚事,容元纶往窗外瞥了一眼,一时神采急变。
重润点点头,又叫随行的十几个侍从去追容元纶。她与许清鉴二人上了马,朝着先前官兵走的方向追去。
临到都城的前一日,承昭才追了上来。他只带了十几个暗卫,连马车都没坐,骑着马日夜不断地赶了上来。承熹这半年来常常遇险,瞧着就心惊胆战,“赶这么急做甚么?你身为储君,更该事事谨慎,万一起上有个乱臣贼子可如何是好?”
“你不能跟我走。”重润悄悄看着他说,许清鉴怔了一瞬,正要辩驳时听她又说:“你来虔城,一是因为私交,一是因为奉相爷之命。”
大余县是位于虔城南面的一个小县城,不像虔城城里住着的大多是买卖人,大余县非常贫困,走在路上连骡拉车都少见。
又行了一日,便到了都城。远远便瞧见了南城门大敞着,竟另有一片明黄。承熹目力不佳,“父皇母后出宫来了?”
听到这震天响的动静,路上的行人忙散到了路两旁去,给官兵腾出门路来。
念及此处,承熹摸摸本身已经凸起的肚子,晓得这孩子到来岁会分走皓儿的一半宠嬖,又怕皓儿不欢畅,想着法儿的在路上遍寻别致的小玩意哄他高兴。
重润点头应了,也不再吃了,放下了碗筷,统共也没吃下几口去。
“皓儿养的小宠已经够多了,再养这么多哪能顾得过来?”
这是他们入了大余县以来见到的独一一家堆栈,堆栈的招牌都被磨得没字了,不知是多少年前的旧招牌。店里的菜价也贵,仿佛瞧见他们这行人是肥羊,狠了劲宰的。除了勉强能算洁净,这堆栈再没别的长处。
承昭笑着挨了攻讦,上了马车后便把江俨撵了下去。江俨无法只好下了马车,上了匹马。
“不消问了。”重润摇点头,语气淡淡道:“父王是聪明人,他要想逃必定能逃得走的,那里用得着我|操心?”
“你留在虔城,已经是不忠不孝。如果城破之际你我于府中自缢,这是我们两个的事,与旁人无干。可你如果与我一同去都城,定会惹人思疑到相府头上。”
江俨笑着说:“没事,我养,小世子尽管逗着玩就成。”
重润没出声,在他临出房门之时深深看了一眼容元纶的背影,轻声道了一句“保重。”
“我与你一同北上。”见重润还想说甚么,许清鉴堵了她的话,“我们远远跟在官兵背面走,比及了都城你我再分开。”
容元纶大惊失容,忙往那行列远处眺去,一眼竟望不到边。待行列行了一会儿,远远瞧见十几个囚车行来,他忙侧身站到了窗边的埋没位置,以防被人瞧见认了出来。
有一辆马车里边放的满是小宠,两只小猫两只小狗两只鹦鹉一窝鸭子,都乌泱泱挤在一个马车里,紧紧跟着承熹的马车后。每天各种喧闹的动静都在承熹耳边回旋,光是听着都感觉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