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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你一同北上。”见重润还想说甚么,许清鉴堵了她的话,“我们远远跟在官兵背面走,比及了都城你我再分开。”
堆栈的二楼上,容元纶冷眼瞧着楼下的动静,见那掌柜被打得将近断了气,叮咛道:“停手!”楼下世人这才停手。
“糟了,父王就逮了。”他皱眉思考:“定是太子算好了他要走的路,提早派兵去反对了。”
“我们也走吧。”许清鉴强撑起一个笑,“追上了官兵,去都城的这一起起码锦衣玉食是不消忧愁的。”
承昭发笑道:“父王都恨不得御驾亲
大余县是位于虔城南面的一个小县城,不像虔城城里住着的大多是买卖人,大余县非常贫困,走在路上连骡拉车都少见。
“你不能跟我走。”重润悄悄看着他说,许清鉴怔了一瞬,正要辩驳时听她又说:“你来虔城,一是因为私交,一是因为奉相爷之命。”
裕亲王被抓的动静还没传到南阳。跟盛亲王请辞的第三日,承熹和江俨便分开了,俄然多出二百多人保护,盛亲王也不骇怪,仿佛早就猜到了。
果不其然,比及背面的囚车走近,几人细细一看,最背面的阿谁囚车里头坐在轮椅上的那人,不是裕亲王还能有谁?
重润没出声,在他临出房门之时深深看了一眼容元纶的背影,轻声道了一句“保重。”
当初去襄城赈灾之前,皓儿闹着要跟去,承熹当时还承诺说“旬日内必然返来”,谁知这一去就去了两个多月,又一次食言了。
裕亲王一贯行事浪费,从府里丫环服饰到一众侍从的马具,样样都不含混。这马镫马鞍上头都是嵌了金皮的,掌柜的甫一瞧见便动了歪心机,趁着世人用饭的空当来卸马鞍,被这群大汉摁住好一顿打,扯着嗓门鬼哭狼嚎,连饭钱都不敢收了。
底下那里是结婚的盛景,而是一群气势汹汹的官兵。八列官兵齐齐开路,人手提着一杆红缨枪,跟着节拍清楚的锣鼓声齐声喊道:“乱臣贼子!其心可诛!”
同桌用午膳的几人都没甚么食欲,特别重润更是一粒米一粒米地扒饭,心神不知飘到了那边。容元纶算了算时候,便催她说:“我们得快些,晌午进城的时候就被很多人瞧出了非常,用完饭就得赶路了。”
这话说得实在不孝,他的老婆在桌子下踩了他一脚,容元纶这才止住话头,牵着老婆起了身,转头瞧了瞧死性不改的重润,叹了口气:“车马给你留下,我与你嫂嫂改道往定南县走。如果mm临时改了主张,追上来也不迟。”
又行了一日,便到了都城。远远便瞧见了南城门大敞着,竟另有一片明黄。承熹目力不佳,“父皇母后出宫来了?”
“皓儿养的小宠已经够多了,再养这么多哪能顾得过来?”
许清鉴双眉皱得死紧,重润按着他眉心那道浅纹渐渐揉开,又在他绷紧的唇畔印了一吻,“说好的同生共死,我必不食言。如果上京后俄然生变……我等着你给我收殓,到时……你再下去陪我也不迟。”
重润点点头,又叫随行的十几个侍从去追容元纶。她与许清鉴二人上了马,朝着先前官兵走的方向追去。
“mm胡涂!”容元纶重重一拍桌子冷声痛斥,恨不得打醒她,“即便天子老儿心善,父王也只要囚禁到死一条路,莫非你也想被囚禁一辈子?父王内心只要他的野心和阿谁牲口,哪值得你如此?”
“你留在虔城,已经是不忠不孝。如果城破之际你我于府中自缢,这是我们两个的事,与旁人无干。可你如果与我一同去都城,定会惹人思疑到相府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