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腾了一上午的人撒了泼解了气,现在又被徐肃镇住了,只得讪讪地走了,临走前还跟中间的人小声干脆:“又不是你徐家的地儿,这儿还是公主府呢……”
房门噼啪一声被人从门外踹开,一众老迈爷老太太就冲了出去,涓滴不顾忌这里是徐老夫人的卧房。
回话的下人摇点头:“那倒没有。可公主回宫前把东西都锁进了她的私库!三道门九把锁,府里的徒弟打不开呀!”
这十几人中中年纪最大的头发都全白了,年纪最小的也是不惑的年纪了,凶暴程度却一点不减。
剩下的来人都是徐家偏旁几脉的老太爷老夫人。自徐肃爷爷那一辈以来,徐家的长房一脉跟偏支几脉实在是不靠近,早些大哥太爷为人刚强,跟这些不学无术又追求权谋的偏支就断了联络。徐老太爷过世后,这徐家家主的位置就落在了徐老夫人的头上,一个外姓的孀妇掌家,偏支几脉天然火大得很。
徐肃当即火起,即使他只要左臂无缺无损,用拐做兵器,这些老夫人也被他狠狠抽打了好几下,被赶出了门外。徐肃对她们“小牲口”的骂骂咧咧充耳不闻,他扔开双拐,从速和赵姑姑并另一名婆子上前谨慎地扶起了徐老夫人。
把这事跟公主一提,公主淡笑道:“此事已经跟承昭交代过了。不过明儿还要劳烦嬷嬷走一趟,带着人去公主府把我卧房里的东西全数带返来吧,那些东西用着惯了,回了宫见不着总感觉不舒心,让下头的人谨慎着些别磕了碰了。”
管事被打得狠了,扯着嗓子抵赖道:“我们也是没想到驸马您和老夫人还会返来啊!”徐肃眼锋一厉,让人更重重地打,说话的那管事很快厥了畴昔。
当年她刚嫁进徐家的时候,徐家的老管家把账面给她看的时候,即使她不这不懂柴米油盐贵的新妇也吃了一惊。当时还唏嘘了好久:堂堂二百年世家,竟然沦落到这步地步……
她头顶是楠木漆金的大床,镂空的雕花非常精美,表里四角的八根床柱精雕细刻着团纹牡丹,标致得挪不开眼。
——“徐陈氏,你给我出来!放开我!谁敢拦我!”
实在没法了,徐管家只好增加了采买和洒扫的人手,卖力表里院的吃喝穿用。
她私库和卧房里的大多是古玩珍玩,孤本书画,此中大半都是难以估价的宝贝。做媳妇的时候拿嫁奁补助娘家已经有点窝囊了,现在跟徐家一刀两断,也毫不想便宜了他们。
几个偏支老夫人更是下了死手,听着老夫人的惨叫总算畅快了些。赵姑姑拼了老命推开两个偏房老夫人,“咚”得一声跪在她们面前,又“咚咚咚咚”得磕了好些个响头,护着主子大声道:“老奴给几位夫人叩首了!求求你们放了老夫人吧!”
把统统该是公主的东西都清算洁净了,来的卫兵把公主府大门上的门匾摘了,换上了极新的一块。
却也恰是因为徐家没有个能主事的男仆人的原因,这些年在都城购置下的铺子都记在了皓儿的名下。现在皓儿脱了徐家家谱,倒是免得他们歪缠。
下人哭丧着脸一瘸一拐地走了。徐管家又忙着到正院请罪让老夫人消气,累得半死不活。
短短几天,徐管家愁的头都大了:公主一走,出嫁带过来的宫人都跟着回宫去了,府里的下人呼啦啦少了一大半,空出的缺都不晓得让谁填上。
这两日,连老夫人每日的燕窝粥都断了趟儿,正院大发雷霆。可他也没体例啊,昔日那最上等的纯品燕窝都是公主的份例,宫里头来人直接送到府里来的。他倒是想使钱买,可徐府一贯宽裕,只在京郊有些地步能租给佃农,好歹得些进项,可本年的租子早收过了啊!来岁的租子得过了年才气再去收。徐管家愁白了了头,这个年要如何熬畴昔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