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宣帝便也学着那位老祖宗的手腕,把偶然争斗的四哥封作盛亲王,放在民风剽悍的西北贫弱之地,其下有三万精兵戍守西北边陲。左来西北很多年没有硝烟,盛亲王也不管别的,每天娱妻弄子,活得像个老顽童;
鸿胪寺两位少卿在城门口提早半日候着,比之前外邦来朝还要更恭敬。鸿胪寺卖力的是处所朝觐,重润郡主作为亲王子嗣,天然该由他们欢迎。
重润郡主一行人被迎至城中行馆,安设了一夜,次日便进宫去给陛下娘娘存候了。
更何况都城位于西北与东南之间,两位亲王若想绕过都城接上线极其不易;都城东西两面都有天险隔挡,泛博中原地区又到处是皇家的眼线;二者各自与都城中间更隔着多少兵马重郡,也能停止两位亲王犯上反叛的野心。
“呵,我本日费了那很多口舌,连她一个笑容都没得……这皇家人啊,各个凉薄得很呐……”声音越来越小,已闭目堕入了深思。
民风与江南公然大有分歧,满眼所见都是新奇东西。只是重润郡主却收敛了心中猎奇,闭上眼把本身背了十几天的都城人物及其画像挨个回想了一圈,心下诸多考虑――此番入京自有大事须得好好运营,入了京又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切不成行差踏错半步。
曾经跟过先帝、现在的两朝老臣们却心底透亮:夺嫡风云初起之时,林家便早早地就把长女嫁给了二皇子,便已是站好了位。先帝传位圣旨刚下,却又下了赐婚圣旨把林家嫡次女指给了文宣帝。
太子空有满腹算计,大事却没做好几件,朝臣自有很多不满。背面三个弟弟各自培植权势,也不甘心被一个不仁的兄好到处压抑着,以是先帝期间夺嫡之争极其狠恶。
如许算来,重润郡主与承熹既是表亲,也是堂亲,她比公主小两岁,上头有个远亲哥哥将来会袭裕亲王爵。另有个庶兄是裕亲王妾室所出,不受裕亲王待见,此处不提。
见郡主大步行来,两位少卿忍住心下腹诽,赶紧上前见了礼。
到了都城,更是繁华似锦,不时能从透光的车帘中看到碧眼黄发的藩人,又或者琉球那边的富商。
重润郡主自小长在江南,确切对这都城有很多猎奇。方才过了年,便带着侍从一起从东南而来,行过荒山走过水路,却涓滴不觉山遥水远筋疲力竭,这千山万水各有其新奇。
唯有当时还是五皇子的文宣帝年纪最小,母家也不显,没敢起这心机。
究其启事,只是因为文宣帝在先帝病中,晨昏定省奉养汤药,如同寒冬腊月中的一股暖流,把先帝拔凉拔凉的心都暖化了。
文宣帝和裕亲王同为皇子,求的倒是同一家令媛,这于朝政来讲本是极其不当的。
觉出文宣帝较着的不亲热,重润郡主也不介怀,反倒坐到皇后身边亲亲热热挽上皇后的手,娇娇喊了声“姨母”,皇后深深看她一眼,笑容暖和应了声。
腰间系着的长鞭赤金作柄更是晃眼。腕上绑着一串金铃,上头还另系着小小小小墨玉马哨。再看容色,其长眉锋利眉尾上挑,像入鞘短匕锋芒内敛,出鞘便能立时伤人似的;眸光亮亮似星光灿烂。
几年间,二皇子被斗残了一条腿,三皇子被太子弄死了,四皇子因为自小养在先皇后膝下,跟太子有点手足情分,算是太子一派。只剩下当时最年幼也最浑厚的五皇子――文宣帝不争不斗,成了皇子中的一股清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