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转眼,已置身漫无边沿的迷雾当中,恍忽之间竟似有灯火飘飘悠悠悬在远处,他迎着那光的方向疾步赶上,见行在前头的几个寺人手中各提着一盏六角宫灯,朝着一个方向前行。
可如果不给她,如果让陛下晓得曾经父亲做下的那事,他们林家就走到头了,尽诛九族也在道理当中……任凭陛下与mm情比金坚,怕也是不可……
见林大人神情惶恐,怔怔发展一步跌在椅中,重润无端有点想笑,她悄悄吐字:“还曾在更早的时候,暗害先帝后宫嫔妃。”
明显下首那女子面上笑靥如花,看在林大人眼里却如从阳间爬出的厉鬼普通可怖,“您说,圣上若晓得了此事,会如何呢?”
“只是林某不知,二十多年前的设防图,现在又有何用?”
重润微怔,本觉得本身还要费一番口舌,他这么轻巧地应了,倒是有点说不出来的古怪。
大皇子容璟邰刚交代过事,只觉身心怠倦。倚在榻上,书房里空荡荡的,只要他一人,也没有点灯。唯有透窗的清冽月光倾洒,投在地上影影绰绰的树影。
此事已逾二十多年,可这很多年他也从未敢忘,乃至父亲临终前油尽灯枯之际,仍死死抓着他的手,附在他耳畔气若游丝叮嘱了一些话。
重润轻声笑了,晓得他揣着明白装胡涂,微微一笑道:“我要都城这东南西北四周关隘、四大街七十二巷,另有宫城午门、东西华门及神武门的兵马设防舆图。”
想起打小性子淡的承熹,另有十九年前举家下狱的景象,乃至受人所胁做了错事最后狱中他杀的老父……那样惨烈的前车之鉴在脑海中生生碾过,林大民气尖生生一痛,死死忍下喉中激涌而上的一口腥血。
林大人悄悄看着她,竟还饶有兴趣地品起杯中清茶,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重润颦眉,“国舅爷可莫要不识汲引。林国丈和我父王的旧时商定,莫非林大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