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淡眼泪掉了下来：“陛下当得起圣明二字。”
感受正德那只手烫得吓人。
“是，臣这就写。”孙淡赶紧跑回精舍拿了纸笔回到水池边上：“陛下，臣该如何写？”
“就写朕传位于兴王宗子朱厚璁，你看着考虑词句吧。你念，朕写。”
正德字写不得不是太好，现在回光返照，写得缓慢，更显得草率。
正德无声笑了笑：“快写吧，你这个孙先生啊，自来都是安闲淡定，如何今时反做如此小后代态。我等虽无君臣之名分，却有君臣之实。事关江山社稷，不能再担搁了。朕已经感受本身的身子快挺不下去，生命正在缓慢流逝，或许，下一刻就甚么也不晓得了。”
孙淡不敢再担搁，忙念叨：“兴王宗子，宪宗之孙，孝宗之从子，朕之从弟，序当立。着继朕即位，即天子位，即遵舆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书记中外，咸使闻知。
正德提起笔，“说吧。”
正德放下笔：“好文章啊好文章，一向以来，朕就只读过先生的小说和诗词，临终前总算看能看到孙先生的端庄笔墨……用玺吧。”
孙淡：“向来帝王之治天下，何尝不以敬天法祖为首务。敬天法祖之实在柔远能迩、疗养百姓，共四海之利为利、一天下之心为心，保邦于未危、致治于未乱，夙夜孜孜，寤寐不遑，为长远之国计，庶乎近之……”
“……念自御极以来，虽不敢自谓能移风易俗、家给人足，上拟数代明圣之主，而欲致海宇升平，群众乐业，孜孜汲汲、谨慎敬慎，夙夜不遑，何尝少懈。数十年来殚心极力，有如一日，此岂‘劳苦’二字所能概括耶？前代帝王或享年不永，史论概觉得酒色而至也，皆墨客好为讥评，虽纯全净美之君，亦必抉摘瑕疵。朕今为前代帝王辨白言之，盖由天下事繁，不堪劳惫之而至也。诸葛亮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人臣者惟诸葛亮能如此耳。若帝王仔肩甚重，无可旁诿……”
第一百八十三章用玺吧（下）(本章免费)
“是。”孙淡忙将黄柃摊在正德身前的假山石上，又将笔放到他的手中。
“陛下……”孙淡眼泪终究掉了下来。
“过分了，过分了。”正德感喟：“不过，孙先生真是写得一手好文章啊……持续吧。”
正德出了一口气：“赞誉过分，过分了，在内里人严峻，朕不过是一个荒唐的君王。”
正德十六年三月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