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回事,如何了?”
阿谁叫三姐的却没转头,反手搭凉棚朝远方看去。
的确,他们在此处做没本钱买卖,手头眼实在沾了些人血。可因为盗窟穷得紧,加上此处交通不便,官府也懒得发雄师征剿除。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此时的大明朝正处于国力鼎盛期间,可先是郑和下西洋,然后又是疏浚大运河,将都城从应天府迁到北京,接着就是不竭对蒙古用兵,实在国库已经空虚。没有兵部的兵符,处所驻军也没兴趣耗花赋税来讨伐这二三十个小蟊贼。
“奶奶的,你不识字说这个干屁啊,是不是想消遣俺,打不死你!”说着话,山大王,又提起了右脚。小额的宝钞最大的他也只见过一贯钱的那种,传闻,大明朝发行的钞票最大的竟达到惊人的一百万贯之巨,想来定然与小额纸钞大不一样。
大抵是晓得三姐心有顾虑,那矮个子老者喘了一口气:“三姐,我晓得你在顾虑甚么,此事干系严峻,山东那边和都城如果听到风声,必定会派人过来的。若要脱手,早就杀将出来了,还用等这么久?依老奴看来,夜一长,梦就多,我们还是先动手为强吧。”
几滴人血洒到身边的小喽啰脸上。
一看到这些琐细东西,众山贼都是一声长叹,声音里有说不出的绝望。
那小喽啰本是头领的亲戚,对自家老迈的脾气知根知底,见他开骂,早有了防备,在关头时候闪到一边:“老迈你说得是,我们无妨先搜搜这具尸身,看看有没有值钱的东西,先扣下来再说。归正对方明白说要他身上何物。”
他头上剃着寸长发茬,大抵是刚做和尚没几天,还没有烙戒疤。上身穿戴一件圆口笠衫,笠衫右胸口处锈着一个鱼钩模样的标记,也不晓得代表甚么。上面则是一条棉布短裤,光着脚。
现在正值隆冬,死者穿得少,身上的东西一目了然。
看得出来,此人营养状况很好,唇红齿白,皮肤光亮,一脸安康的红润在一众面色惨白的山贼当中显得高耸。让人忍不住一声喝采:好个酒肉和尚,吃喝菩萨!
一边说话,他一边扬了扬手中那叠写满字的纸,解释道:“这内里有两封信,信里说甚么不首要。别的两张纸就短长了,一张是吏部的公文,上面是这么写的,我念念啊!:”
“和尚,想不到你竟然认得这么多字,此次若不是你,我等还真要被官军给剿了。看你这秃驴也是个酒色财气样样都来的人,不然也不会长得如此水灵。我说,你也别回庙里去了。一天三顿青菜豆腐有甚么意义,还不如跟着老子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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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大王也怒得冲上去对着那具尸身狠狠地踢了两脚:“妈辣隔壁的,穷成这鸟模样,就算死一万次也消不了我心头之恨。还好有一百两花红,不然这回就白忙了。银子和腰刀收起来,其他东西都塞归去,等主顾来交帐。”
“这桩买卖真是邪门,主顾要那头肥羊的尸首不说,连随身物品也一件不能少。做了这么多年没本钱的买卖,这还是头一桩。”山大王骂骂咧咧地走进聚义厅,手中挥动着带血的鬼头大刀:“老子一身技艺都在这把大刀上,碰到不开眼的家伙,一刀下去人头落地,那才利落。现在却须防备弄坏他的尸首和身上的物件……妈拉戈壁,杀人也没杀利落!”
三姐嘲笑:“那群废料拿来做甚么,直接杀光了事,也免得泄漏风声。”
这太行山以北就是宣雄师的防区,现在,永乐天子正在对鞑靼阿鲁巴用兵,一个不大的地区就驻了上万精锐。到时候也不需太多,随便来个百八十人把山一围,就够大师喝一壶的。山大王不以为本技艺下这群乌合之众是长年与蒙古蛮子作战的官兵的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