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如此,却如何能真正放心。
“主子也这么说呢。”福儿笑道:“十七殿下说,是怕让别人传话不腐败,万一有疏漏,让夫人吃惊,就是他的错误了。”
林如海顿首再拜,冲动地大声道:“臣蒙皇上天恩,愿往两淮,理盐政、报君恩!”
贾敏见女儿被抱过来,喜庆的红襁褓里半露着一张秀美的小脸,不由自主就伸脱手臂来接。
景隆帝脸上笑意淡去,环顾着因为永嗔的分开突显寂静下去的屋子,肃容道:“朕今儿留你们用晚膳,细细把两淮盐务捋一遍……”
这是贾敏身边大丫环着人去喊来的,好让贾敏分用心。
贾敏身边的大丫环劝道:“夫人,您且宽宽解。您想,皇上问话,为了甚么岂是平凡人能探听到的。老爷为官清正,吉人天相,说不得竟是功德呢。”
从翰林院的编修擢升为正三品的巡盐御史,这是天大的升迁,大好的出息!
一个“锐气”可就把所谓的“暴躁”当作长处来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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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逗着黛玉,把脸贴在女儿的小脸上,低低道:“乖女儿,保佑你爹平安然安返来吧……”
贾敏一颗心放下来,考虑着,口中只道:“殿下也太体贴了些,竟费心亲身往翰林院走一趟……”
景隆帝盘腿坐在榻上,听得出神,最后竟悄悄点了几下头。
景隆帝哈哈一笑,走下塌来,伸展动手臂。
丫环叱道:“谁管你抹不抹脖子!你捡要紧的来讲!”
“殿下还说,说不得老爷能回本籍看看。”福儿歪着脑袋又想了想,仿佛没了。
福儿笑道:“到底是如何回事儿,主子也不晓得,只晓得是功德儿。主子别处也不能去,只能在翰林院里等动静,到了这个时候,翰林院里众大人都走了。主子接了家里传来的信,晓得夫民气焦,却也没处探听动静,恰是急的要抹脖子的时候……”
贾敏“嗳哟”了一声,忙问道:“殿下如何说?”
林如海仍低着头,不敢看,耳朵里听着,又为这个门生焦急。他固然在上书房也见过十七皇子跟皇上“你来我往”说“胡话”,但到这类程度的,还真是闻所未闻。
贾敏把黛玉交到奶娘手中,见他神采欣然,心中一松,腿上一软就坐到了椅子上。她急道:“到底是如何回事!”
永嗔笑道:“儿子服从。”却又道:“父皇,儿子另有一事相求。”
她想派人去娘家问一声,却又怕让贾母也跟着忧心,何况家里两个哥哥在朝中也并不对劲,那里另有甚么门路?正没主张处,却见奶娘抱了黛玉过来。
景隆帝被他气乐了,骂道:“不学无术,偏还要现眼。滚出去吧。”口上这么说,眼睛里满是笑意。
“说。”景隆帝言简意赅。
“儿子昨晚听母妃说,珍母妃犯了秋咳……”
他说一句,贾敏就在嘴边念一句“阿弥陀佛”。
“甚么森徒弟?”景隆帝皱眉。
林如海就见天子穿一双金黄色的便鞋在面前踱来踱去,听话听音,在景隆帝和田立义的一唱一和中,他模糊明白了甚么;浑身都因为等候与严峻而紧绷。
贾敏深为打动,心道,老爷教了十七殿下一年,当真是天降的善缘。
林如海顿首再拜,道:“回皇上,盐务如许大的课题……”
景隆帝却不容臣子瞻前顾后,道:“你尽管说。”虽是笑着,倒是号令。
景隆帝笑道:“他说的很好。他不比你,朕只要他管好一方当中的一项事便充足了。那里能要他像你一样老成谋国呢。朕取的,恰是他如许的锐气。”
林如海伏在地上,并不敢昂首直犯天颜,听天子声气平和,晓得约莫不是十七殿下惹了祸,内心略安定了些,谨慎道:“皇上请说,臣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