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仍低着头,不敢看,耳朵里听着,又为这个门生焦急。他固然在上书房也见过十七皇子跟皇上“你来我往”说“胡话”,但到这类程度的,还真是闻所未闻。
景隆帝恼他擅闯,不准寺人给他搬座,算是变相的要他“罚站”。
他毕竟是宦海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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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隆帝正走到他中间,见他拿戏文里的话来胡乱接,顺腿就给他屁股上悄悄来了一脚,笑骂道:“就你这猕猴会说话。”又道:“你原有如许好的徒弟,恰好不知勤奋。今后寻不到好徒弟,你且追悔莫及吧。”
贾敏深为打动,心道,老爷教了十七殿下一年,当真是天降的善缘。
既然不是十七殿下闯了祸,而太子与五皇子、田大人都在,内里还跪了一个大皇子,现在皇上又问出了“盐政”二字――那多数跟比来闹得沸沸扬扬的巡盐御史贪腐案有关。这桩事情里,不管哪一方,惹上了都是一个“死”字。
“林徒弟有俩木头,就能管两淮的盐政;森徒弟还多一个木,岂不是要管三淮的盐政?”永嗔怕再挨一脚,一面跟景隆帝辩论,一面就躲到太子哥哥另一边去了。
景隆帝却不容臣子瞻前顾后,道:“你尽管说。”虽是笑着,倒是号令。
贾敏身边的大丫环劝道:“夫人,您且宽宽解。您想,皇上问话,为了甚么岂是平凡人能探听到的。老爷为官清正,吉人天相,说不得竟是功德呢。”
福儿笑道:“到底是如何回事儿,主子也不晓得,只晓得是功德儿。主子别处也不能去,只能在翰林院里等动静,到了这个时候,翰林院里众大人都走了。主子接了家里传来的信,晓得夫民气焦,却也没处探听动静,恰是急的要抹脖子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