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曼儿双目半阖,嗓音如泣如诉,一叠又一叠,来回唱着:“高山有崖,林木有枝。忧来无方,人莫之知。”

俄而听得马蹄声响,苏淡墨悄悄退了出去,正瞥见勇郡王歪倾斜斜骑着奔驰而来,吓得他忙令人停下那马,回报给太子听。

“你倒不是第一个劝本王这话的人。”永嗔笑起来,却果然不再称他为徒弟,他和缓道:“畴前也有门客为本王阐发利弊,规戒时势,言称太子之危,危如累卵——那都是几年前的事儿了,再看看现在,东宫殿可曾塌了?”

“莫怕。若果然有,本王为你寻访来,成全了你们便是。”永嗔入迷隧道:“你本日这半首曲子,唱得的确是好。”

永嗔仿佛回到了在上书房读书之时,活像被教员傅抓了错处,他挠挠脖子,强行转移话题,“我们往江南去,不知半月能不能到?”见太子哥哥收回目光看书,并不睬他,又没话找话道:“那么大的处所,也不晓得从何时起被称为江南的。”

都觉出氛围不对来,那几个姐妹便悄悄都退出去了。

“莲溪!”永嗔俄然叫起来。

“上酒!”永嗔活像跟谁生了气的模样,“要烈酒!”

永嗔晓得他这么些年能把鹾政运营好,定然是吵嘴两道上都有几分面子的,见林如海愁眉不展,便晓得他另有下文。

李曼儿最是善解人意,因笑道:“奴这里倒有好酒,还是东宫里赏下来的梅花酿。”

林如海乃是独子,所谓的兄弟情是未曾体味过的。但是巡盐御史做得久了,每常打仗的富户富商之家,子嗣常有为争产业至于冒死的。更何况现现在摆在面前的,五皇子、九皇子,与东宫殿莫非不是亲兄弟?一样斗得乌鸡眼似的。在他看来,勇郡王还是少年民气性。为永嗔计,更加黛玉计,林如海才有本日破格的这一劝。

“便是许了人家,也都是畴前的事了。”李曼儿唇瓣微颤,脸上失了赤色,还是笑着,“那人学问既好,又聪明勤奋,现在只怕已博得功名——成了一方大员也未可知。奴蒲柳之姿,寻觅了,也不过是平白……脏了那人的门楣。”

“瞧奴这话说的——奴是哪个牌面上的人,能得东宫的赏?”李曼儿面上含笑,垂着脖颈拨弄着怀中琵琶,极温婉的模样,“原是太子妃娘娘赐给王妃娘娘的。因王妃喝不惯花酿,白放着倒孤负了,干脆就赐给奴了。奴那里配得上如许好酒?倒是本日殿下来了,美酒予殿下,才是两不孤负。”说着,闲闲一拨琵琶,噪音碎玉般响起来。

自这日回了郡王府,永嗔便一向有些阴霾不乐。临行前一晚,莲溪推断不出他的苦衷,只好一面为他办理着下江南的行囊,一面谨慎翼翼建议道:“爷,我们这趟去江南,一年半载的可回不来。您……要不再去李女人那儿听个曲儿?”

李曼儿抱起琵琶来,笑问道:“殿下可还是要听那首《兰》?”

太子御驾早已等待多时。料峭东风中,抢先有龙旗十二,分摆布,用甲士十二人;纛一居前,豹尾居后,俱用甲士三人;豺狼各二,驯象六,分摆布——看起来浩浩大荡,富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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