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有些怨怪越逸阳,这丫头跟谁都亲,本身都摸不准她到底是那边的人。可转念一想,实在不解,煜王如此傲慢,鄙视天颜,方命不遵,恰是圣上最为忌讳,如何圣上似有就此作罢的意义?思考半晌后,德妃貌似偶然地盘弄着小指上的指套。
世人面色一变,倒地之人恰是前段时候在宫门前被惊马所累的煜王府小厮,仿佛是叫林子朝。好端端的,如何会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再一次,合座沉寂……
盛延看着已经空无一物的桌子,缓慢的看了眼端坐的煜王,皱了皱眉头,下了定夺,抱起地上的林子朝,走向殿外。
烛台一点一点的燃烧,氛围也一点一点的凝重。
盛延硬着头皮:“回禀圣上,此人乃煜王府中小厮,不知为何,俄然倒地不起,仿佛……仿佛还吐了血。”盛延考虑这说辞,免得打乱王爷安排。
“老臣觉得,此人病的蹊跷,又时价圣上寿宴,还是细细盘问为妥。”好久不语的韩琚一开口便正中燕皇下怀。
世人都记得三年前,恪王谋逆,圣上大怒,抄家盘点达两百余家,斩杀人数达一百之众。整整五日,燕都城内,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午门外的地砖被鲜血感化的红色至今尚未褪去。
“回,答,朕!”三个字,不容违背。
“盛延,朕命你将此人带至偏殿,着太医细细查抄。”万一煜王真有异心,调开盛延,便卸去了煜王的一条臂膀。燕皇眯着眼睛,缓缓说道。
燕皇默不出声的看了眼韩琚,韩相称即会心,“老臣觉得,寿宴之上出了此事,煜王当负其责。”
这……这是如何回事,如何会有这一出?盛延有些不肯定的看向煜王。
常广书看在眼中端起酒杯,却又悄悄放下。
“如何回事?”燕皇蹙眉。
“……是。”
固然那只胡蝶被林子朝可巧惊飞,但谁知还会不会出不对。外人只知王爷厌蝶,却不知王爷实际是怕蝶。只要有胡蝶近身一尺,王爷便会满身生硬,心悸有力。这一缺点只要他和诸葛先生才知,是何原因,王爷本身也说不清。方才不是王爷不肯起家,而实在有力支撑,能在席间对峙如此,已是极限。
“盛延,如何回事?”高台上的燕皇看到盛延向煜王投去的目光,冷声打断。
燕皇沉默半晌,叹了口气:“你啊,就会拿别人当借口。”说完命世人起家。
他等不了了,既然王爷不脱手,只要他来了。盛延握紧手中的佩剑,筹算拔剑而出。
前一刻还热烈喧哗的歌舞丝竹,顷刻间偃旗息鼓。
世人听此,反应不一,有人暗露忧色,煜王已违了圣意,现在又来个小厮给圣上添堵,煜王有难喽。有人也为煜王担忧,绞尽脑汁想着得救之法,树倒猢狲散,没了煜王,他们也没了背景。
安贵妃打量着燕皇阴沉的神采,见煜王还未曾有起家之意,赶紧柔声欣喜道:“圣上息怒,臣妾听闻寿宴期间,燕都的城防都是煜儿一手卖力,为此好几日都未曾合眼,想来本日寿宴,煜儿崩了好久的弦这才松了些,一时贪了几杯酒,有些恍忽。”说着转头道,“煜儿,还不过来认罪。”
可煜王仿佛完整不睬安贵妃的话,面对满朝之上神采各别的文武百官,还是端着身材,纹丝不动,像是中了邪,灵魂出窍,只剩一副躯干遗留人间。
一低头,盛延只见本来认识不清的林子朝,睁大眼睛盯着他,心中一惊,差点将怀中的人扔了出去。
本日四哥是如何了?越逸阳在燕皇和煜王之间来回打量,周身的严峻压的她有些心慌,深吸口气,下了决计,扬起笑容道:“父皇,依着儿臣看,四哥准是醉酒了,使不上力量,怕被大师笑话,这才强装平静,您就别戳破他了。”接着撒娇道,“父皇,连儿臣的腿都跪酸了,想来韩相天然也不好受,您就体恤体恤他,先让大师起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