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最暗中最负面的情感集合在他的身上,不会有比他更邪更恶更合适做实验的力量。忍着一身黏腻血腥,衣衫不整发丝混乱地出了城,幸亏路上没有碰到人,不然约莫会觉得明白日撞了鬼。
“舍不得?”沈思辰仿佛听到了笑话,木然地指了指厚厚的绷带,“这是我的罪。”
甚么都不想听,甚么都不想说,只求一方净土好好沉着。
叶华年道:“一会儿我们便要出发分开,你可有甚么话要说?”
薛洛璃喃喃道:“还没有,还差一点。”
床榻上四周散落着血迹,满身骨头仿佛被人打碎碾成粉末,草草拼接。天还没亮薛洛璃就颤抖着爬了起来,没走两步就跪在地上。沈思辰喝多了,这是他自找的,该死。
薛洛璃沉默了好久,淡然道:“若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一样的挑选。”
凌澈焦急道:“没体例,谁让你捅这么大娄子,我只能这么做。”
“回到缥缈峰今后做甚么?”
薛洛璃反问:“假的?你说的话,也都是骗术吗?”
薛洛璃歪着头问:“凌澈,你要杀我?”
恍忽中时空窜改,薛洛璃回到天宸殿,没有比这里更让他熟谙的了。
娘坐在门槛哭,骂他没用,不讨人喜好。小孩也很难过,没能办好娘交代的事。踌躇着走畴昔问,要不然他再去见一见阿谁爹,这回他会表示好的。
薛洛璃嗯了一声。
少有的主动,霸道地用舌头顶开对方的唇齿,攻城略地。吸吮口中残存的醉无痕,和着津液咽下去。现在酒劲终究上了头,沈思辰认识恍惚,和薛洛璃拉扯着跌跌撞撞倒在草榻上。
薛洛璃道:“明天日头升起的时候,我就在想,我明天要做甚么,明天要做甚么。但是甚么也想不到。”说完扭头看了一眼叶华年:“你说呢?”
傍晚薛洛璃买了一大坛醉无痕,上一次喝酒是为结缘,这一次是为断缘。薛洛璃冷冰冰地号令沈思辰过来与他共饮,醉生梦死一回。沈思辰无声回绝,他便又故伎重施威胁,只能忍气吞声就范。
薛洛璃眼睛有点酸:“以是不想看到我了?”
昨夜被压着,疼痛与快感交叉得几近堵塞的刹时,他俄然升起前所未有的信心,此次必然会胜利。
薛洛璃声音越来越轻:“你就没有一丁点舍不得。”
薛洛璃眼睛瞪得像铜铃:“见鬼,凌澈你竟然帮他们?!”
以往强忍着不能发声,彻夜终究能够无所顾忌一回,薛洛璃忍不住哭出声:“道长,疼!”
城郊。
不管吵嘴,老是最后一次。
走到人流麋集的处所,娘问他想不想吃糖葫芦,小孩没吃过嘴馋的不得了,点了点头。娘浅笑着让他在这里等着,她去买了就返来。
……
薛洛璃喘气着:“对不起。”
娘笑容满面道:“嗯,乖乖的站好,不骗你。”
沈思辰安静道:“你与我又何尝有实话,受困于你的咒术,是我技不如人。你好自为之,多行不义必自毙。”
“啊?”叶华年被这没头没脑的题目弄的含混,想了想道,“回缥缈峰。”
薛洛璃紧紧攥着沈思辰的手,不顾对方的讨厌抵挡,带着安抚语气道:“你的罪是我。”
“假的。”沈思辰俄然幽幽开口,“满是子虚。”
“道长,我承诺你的事必然会做到的,改邪归正,你谅解我吧。”
推开寂静一夜的门,吱呀吱呀声突破了内堂安静。沈思辰并没有卧居塌上,而是席地而坐双唇赤色全无,疲态尽显。
薛洛璃刚和同门打了一架,气呼呼的返来找凌澈的费事。凌澈笑着给他上药,道:“说了多少次,不要这么等闲和同门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