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门外那罗行商,被卢婶扔了这句话,又砰得关了门,震了一下,然后皱了眉头,问部下的人:“去武百户家?我没听错吧?”
苟氏的公爹,也就是薛云卉的二叔薛世历,现下在涿州知州部下做个幕僚,好歹也是端庄身份,又是举人出身,提及话来,比苟氏这妇道人家清脆多了。
卢婶壮着胆量扔了这句话,砰的一下,就把门关了,捂着乱跳的心,转头去看内院门前,牵着阿荞的薛云沧,见薛云沧朝她浅笑点头,才喘了两口气,放下心来。
“道长不在家,去武百户家了,你要寻,就去武百户家寻!”
悠悠的茶香飘零在鼻尖,袁松越捏了杯子绕鼻闻了闻,未及放下,罗行商便带人返来了。
这倒是成心机了。
“民妇虽是她堂嫂,可常日并不来往的!请侯爷明察!”
开门的是个老婆子,恰是卢同的娘卢婶。她脚有点跛,见着罗行商等人虽怕,却死力保持平静,问道:“找谁?”
敲了几下,院子里有脚步声传来。
屏风后,袁松越把玩动手中的青花缠枝莲纹杯,面色微有些沉。
她一双眼睛偷偷朝罗行商看来,看这架式,不承诺她,约莫不肯说的。
那薛云卉同他相看时,当真各式灵巧、贞静和婉,可谁知……
“侯爷,薛氏女不在家,他家下人说……她去了武百户府上了!”
侍从转过屏风,附在罗行商耳边传了话,那罗行商便朝着苟氏道:“妇人家不好出面,去叫你公爹来吧。”
薛家的冷巷口,还是有两三个孩子跑着打闹,叽叽喳喳,无忧无虑。
苟氏听了,只当他承诺了,再不踌躇,赶紧道:“民妇的丫环红喜方才去他家借线,不巧正听到他兄妹二人在房里说话,说的恰是去武百户家的事!红喜就在门外,侯爷不若让她出去发言!”
罗行商发了话,又指了小我与她同去,苟氏不敢不从的,赶紧往衙门去了。
她如许一说,罗行商当即明白了过来,本来此人是薛家女的二堂嫂苟氏。
他没想到,薛云卉能在他眼皮底下逃出世天;也没想到,薛家竟还留着当年订婚的信物;更没想到,这薛家大哥竟有如此急智,能想出这个别例,反手一击。
可儿家是侯府的小爷,便是用自家嫡出的女人配,那也是攀附。他们薛家除了薛云沧反对这门婚事外,其别人都无有多言。
他们笑闹着,一转眼,就瞥见几个陌生男人,呈现在巷口。
他哼了一声,悠悠道:“只要你家没犯事,天然不究查的。”
苟氏一行带着二叔薛世历返回的时候,袁松越正不急不躁地坐在雅间饮第二道茶。
罗行商一听,另有甚么不承诺的?当即就把这红喜叫了出去。这丫头更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当下颤抖着,把她趴下薛云沧窗外闻声的,俱都一五一十道来了。
她定是回了家中,再转而去的武家。
罗行商连声道否,袁松越默了一默,不由抬手撑了额,思考起来。
袁松越禁不住皱了眉,刚想点了人再去刺探一番,就见下人过来禀报,说有个妇人一起跟了过来,说是晓得薛氏女的行迹,特来奉告。
“来者何人?”罗行商拿了气度,问道。
当初他父亲要为他定下薛家这婚事,他便不甚看好的,若非他父亲怕他被岳家压抑,又想为他娶个知书达礼、灵巧和婉的,也不能看上薛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