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岳阳沉吟半晌,“你们想走随时都可,我毫不禁止,这话我再说一次。他二位是我的四师叔和大师伯,不管如何,我是要救他们出去的。”武岳阳果断道,他又扭头看着麻耗子,“彻夜我要下山去,设法找几件合用的东西,我求你帮帮我。”
姚青看着武岳阳道:“归正已经华侈了这么长时候,不在乎多等一晚。我们那儿也不去,就在这塔里候着,看麻子能不能返来。”
三人从速站起,齐齐应了一声。
“细脖子”又要辩论,船头走出一人,叫道:“吵啥子吵!东倒西歪可没长骨头么?站好站好!招子都放亮点!出了不对,都把你们抛江里喂王八!”
“黑鞋黑袜黄皮带,灰衣灰腿白衬衫”。这副切口如此贴切,形象地概括出马三一伙儿间谍的穿着特性。武岳阳听麻耗子念这两句,眼里不自主地跳出当日麻耗子持刀拦路的画面。
梢公老孙帮腔道:“是呦是呦,此地不宜久留!袍哥人家决不拉稀摆带,我们留劣等死么?”
“这么使蛮力量硬砸,不等砸开铜锁,先惊扰了袍哥。”武岳阳谨慎地探头下山下张望。
徐凤春也笑了几声,淡淡道:“这暗语他们倒是相沿至今,早该换换了。再有人问你,记得回他‘你穿黑来我穿黑,我们都是一个色’。”
麻耗子咳嗽两声,问道:“你想要甚么东西?”
“郝老六前两天抓住了一伙人!”大鼻子中年人抬高了声音,“大西王张屠子的坟,被人刨了。就是这伙人,他们让舵头给困在了七星山上!”I734
“那咱俩这就下山!”武岳阳欣喜道。
“他们守在这江边干甚么?”麻耗子暗道。他从树后走出,钻进芦苇丛,又向江边的停船靠近稍许。
不表武岳阳一伙儿人守在塔上等着麻耗子尽快盗取东西返来,只说麻耗子下了山,借着银色月光向江干潜行。
骚猴儿憋得将近发疯,不时地爬起猖獗踢打铁门,乱喊乱叫,闹累了就躺下埋头大睡,睡醒了就再胡乱宣泄一气,如此几次。这会儿他听到蒙面女子已经分开,忙不迭地爬起来,“麻子麻子,钢针但是在你那?放小爷出去,快快快!”
“细脖子”咧嘴道:“哎呦,哪个冤枉你啦?前儿个你老夫抄根木棒去‘戏春园’追你打,全县城都瞥见了,你还抵赖个啥?”
过了晌午,又熬到入夜,终究挨到蒙面女子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