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少年人都明白一个事理:不能登陆。
骚猴儿不屑地笑道:“瞅瞅给他们吓得……”
三人没有反对,算是承认了武岳阳的建议。
“对嘛,让瓜娃子喝够我们宜宾的江水。哈哈哈!”
武岳阳、姚青和麻耗子见既然已经躲不过,干脆出去见超拆招罢了,三人紧跟着走上船板。
“铁牛,你别没得分寸!老六自有体例,你慌个啥子?”跟在郝老六身后的肥胖老夫怒斥道。老夫是郝老六的娘舅,是以整条大船上,只要他一人称呼郝老六不叫“六哥”。
梢公老孙这几句固然说得恭敬,但是与袍哥的暗语完整不符,且话语间又透出身上没有银子,先赊账来日再还的意义。那郝老六废了这么半天唇舌,竟没挤出半点油水,当即大怒,“哼,还敢胡言乱语?龟儿子也敢穿黑袍!”(穿黑袍:指冒充袍哥)
郝老六火冒三丈,他好歹也是这宜宾洪业船埠智永堂的巡风六爷,手底下随他调剂的有十几条船、四十多个跳滩的弟兄,常日里不说是一呼百应,却也鲜少有人敢驳他面子,更别提正面顶撞、讽刺挖苦了。
郝老六额头上青筋鼓起,攥紧了拳头,揣摩着想要摸索一下武岳阳手里的铁家伙到底是真货假货。他身后那老夫又附耳低语几句,郝老六心有不甘地冷哼一声,挥臂喝道:“让他们走!”
船上四个少年男女,连着梢公老孙一起跌落冰冷的江水里。郝老六一众袍哥嗷嗷叫唤着驾船过来,抡起长柄网兜,很快打捞起四小我。
麻耗子共同着取出绿皮间谍证来,扬手晃了晃,又塞回怀中去。
“嘿呀……瓜娃子跟咱讲啥子‘文书’,一会登陆让你看看甚么叫‘文书’!”大船上人群前面一个打赤膊的粗大男人嚷道。
一众袍哥眼巴巴地看着划子驶远,那打赤膊的粗大男人毕竟忍不住道:“六哥,这事如果传出去,我们智永堂的招牌可不要挂起了!他有枪又咋个嘛?”
郝老六身后的老夫上高低下打量武岳阳半晌,附耳对郝老六细语一番,郝老六摇点头,不听老夫的奉劝,他叉腰道:“我们既不是巡官长警,也不是团兵民兵,哪来甚么‘文书’?”
“小哥!别……别,我求求你们啦!豪杰不吃面前亏,他们人多着呢!”梢公老孙连轮作揖求四个少年男女切莫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