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赵然答完十道默义题，燃香刚灭两柱，他整了整思路，又开端做起最后一道义理题。
如果换做三天前的赵然，想要在普通环境下答完试卷，一样是做不到的。他读经才两个月，能够囫囵吞枣的背下《品德真经》已属不易，更何况还要遵循《老子想尔注》来停止注释？关于道的义理题目，或许他还能扯谈个像模像样，但前面的十道题必定有一半以上是要扑街的。
“虚无生天然，天然生道。故道以虚有为宗，以天然为本，以道为身。然此三者，悉无形相。寻考其理，乃是真空。真中有精，本无称呼。贤人将立教迹，不成无宗，故举虚有为道之祖。实在三体俱会一真，形相都无，能通众妙，故云上无复祖。复犹别也，别无先祖也……”
方丈把玩了一支腊梅，半晌以后道：“既然试卷不好评判，便看看旁的……比如，谁的字写得好？”
成安早就交了试卷――他一道题都答不出来，见赵然出来，笑呵呵的上前和他打起了号召。赵然一边和成安对付着，一边在想着明天的考核。方才完成的试卷必定是没有题目的，但关头是这并非重点，重点还在监院和“三都”的协商成果，是以，他至今仍然惴惴不安。
监院恭敬道：“方丈，测验已毕，五人当中，庄怀和赵然答题最好，然仿佛不分轩轾，几位师兄都辨别不出，还请方丈过目。”
罗都管顿时还了一句：“赵然的辨析文采斐然，公然是念过塾的。”
方丈轻咳一声，摇了点头：“你们呐，不是辨别不出来，倒是都只想卖好，不欲担责。”
监院躬身：“是。”随即退出了甲子居。方丈没有明说究竟点谁受牒，但态度已经很明白了，如果本身还不明白，那这十多年的监院一职也算白做了。往经堂返回的路上，踩在满地的积雪之上，监院不由暗自心惊，这赵然不但与玉皇阁有连累，仿佛与华云馆另有些干系，真可谓人不成貌相呵。幸亏他功课还算踏实，不然如果选了旁人，本身岂不是获咎了玉皇阁和华云馆这等隐蔽之地的修道之士了么？
不需监院和“三都”再说，卖力经堂的蒋高功直接将评次的优先挨次摆了出来，成安白卷，直接疏忽，庄怀和赵然的试卷放在第一等次，李良答对六道题，评为二等，冯灿只答对四道题，评为三等。
这是张天师对第一句的解释，也就是说，行道贵在中和，不成志骄意满，应当遵循道门戒律。这是将原文对“道”的哲实际述强行拉到羽士应当尊奉的去处法则上，企图是要凝集道门，但义理上属于生拉硬拽，为赵然所“不屑”，但“不屑”归“不屑”，答题的时候，这就是标准答案。
监院不想为赵然和庄怀这两人中的肆意一人担任务，面无神采道：“再去请方丈示下。”捧着两张卷子就向后院而去。
袁都厨略有不甘隧道：“庄怀仿佛功课更踏实些。”
赵然对道的本源阐述，就是虚无，虚无、天然、道之间不存在品级的高低、天生的前后干系，圣报酬了教养世人，建立教说，以是举“虚无”为“道”之祖，但并不是从“虚无”生“道”，以是说“上先复祖”。可复祖也是分歧的，因为道所说的“祖”，实在并不是祖――因为没有前后干系，这就堕入了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诡论当中。当然，赵然必定不能说这是“诡论”，他对此的解释，必定要援引原文――“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方丈悠然道：“前几日，华云馆林道长托西真武宫转来一封手札，说是欲求赵然的字幅一观，我还没想明白，看来便应在本日，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