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关上的楚倾幽眸光熠熠,没想到黑水骑的统帅竟有如此定夺,放弃了近在天涯的血凤和两败俱伤的筹算,而是扑向已即将崩溃的西流军前锋。
探首而出的白马骑,探爪而出的西流军前锋,如同滚股大水,直接冲撞上竖盾拦江的北莽巍峨堤岸。
见到包含董彦在内的金帐卫全军淹没,莫于声旋即命令窜改方向,避开浴血傲啸的凤凰,全军冲杀向与苻融交兵的西流军前锋。
楚倾幽轻笑着,语如闲云清幽,却又似高山巍峨,沉稳而令民气安:“我们不会败,天然,西流也毫不会失。”
另一部分西流军,则以唐书城为首,身披血甲、身材壮硕的魏破军为右翼,身着云纹莽龙铠、星眉朗目标棠无愁为右翼。
“凤啸九天”
血旗猎猎,唐书城猛举手中长枪,大吼一声,滚滚雷声响彻云霄,后与金帐、黑水焦灼战役的西流摆布两翼并行后撤,令行制止,没有涓滴疲塌和踌躇。
“那就看看你的黑龙快,还是我的凤凰快。”
前有天鹰噬人,后有黑龙盘山,堕入龙城军和黑水骑包抄的西流军,一刹时竟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倾幽,现在、现在该如何是好?”
城关上看着上一刻还占尽上风,下一刻便堕入危地的西流军,周学礼满面忧愁,不竭喃喃轻叹着。
西流军前锋在白马骑冲出后,分化作两股,并行而出,枪戈凛冽,刀剑锋寒,如同利爪。
西流关下,血鹰每一次飞舞,都会带起缕缕鲜血和数十条性命;黑龙每一次盘绞,也有无数西流军魂归鬼域。
周学礼一愣,还未明白楚倾幽言中之意,便听得耳畔便传来一声清越的声音:“凤凰于飞……”
“哼,自寻死路。”
唐笑风看着城关上还是安静自如,仿似万事尽在指掌间的女子,不由出声问道。
“甚么?”
两部分西流军,一部分以郑无袖为首,薛小刀、肖寂为两翼,有凤浴血而生;
“包抄?”楚倾幽嘴角微扬,似笑,似讥:“现在不是他们包抄我们,而是我们包抄了他们。”
“先生但是怪倾幽过分鲁莽?”
是绝望,是愤恨,是有力!
周学礼长叹一声,本是挺直的身躯顿时微微有些佝偻,面庞暗澹,仿似一刹时衰老了很多。
大水堤岸相撞,鲜血如瀑,嘶吼如雷,前仆而后继,惨烈非常。
刚绞杀完金色猛虎、浑身浴血的凤凰,双眸圆睁,血翅展开,振翅而行九万里,冲向苻融地点的龙城军,竟然比以速率著称的黑水骑还要快上几分。
在血鹰和黑龙的围歼包夹下,方才那只浴血噬人的凤凰,翼断爪折,垂垂变得支离破裂。
一声高呼,烈烈铁血迎大旗,苍茫鼓声映四野,唐书城手中长枪横扫,劲气狂烈,数十名包抄着唐书城的龙城军将士直接被震飞,而后,唐书城一跃站立于马背之上,染血的长枪高举,大声道。
被北莽雄师围困的西流军队,以唐书城为中,以残存的流字营、黑甲军、白马骑为核心,敏捷裂变成两部分。
“都是老夫的错啊!”
在浴火凤凰呈现的那一瞬,双翼凌云、举头探爪,将紧随而至的金帐卫包裹。
号角苍茫,鼓声壮烈,金戈铁马相映耀,本或能为这辽远阔莽的荒漠增加上几分活力,但不断如缕的戚戚腥风血雨,萋萋哀嚎残叫,如无数的冤魂野鬼抽泣,平增了几分阴冷萧索。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吗?好谋断!”
“传令,凤凰变……”
“传令,凤行万里……”
本来被北莽金帐、黑水两军截断翅膀,被龙城军拖住的凤凰,沐浴血火而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