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摇点头,长叹一声。
老陈摸着髯毛,笑眯眯地奉告唐笑风和余味,马镖头他们是一个多月前来的西流,当时走的是西流的镖,小活儿,本想着归去时接个商队保护的活儿,赚点闲钱,却没想到碰到北莽十万雄师南下,西流城闭关锁城之事,担搁了一个多月,这商队走的走,散的散,没接到甚么活儿,而先前走镖赚的那点儿钱也花了个七七八八,除了几匹马几辆车外,也算是一穷二白,何况马镖头他们也有不弱的技艺,没那伙山贼盗匪情愿干这类吃力不奉迎的事情。
因而乎,两人都会为杀马还是杀驴的题目争辩半天,直到饿得没力量了,方才躺在草地上,叼着茅草,望着天空的白云入迷。
究竟上,这些事情唐笑风比谁都清楚,当初章然所留的信息中,就有北莽人勾搭城外山贼盗匪的事情,至于老陈所说的当年事情,不过就是有山贼盗匪杀了西流边军的家眷,惹得西流边军命令屠山,生生将城外的盗匪山贼杀破了胆,数十年没缓过气来。
也正因为有这个女孩,唐笑风和余味才不至于流落荒郊,过那以地为席天为被,食不充饥的日子,以是两人对这个十二三岁的女孩感激的紧。
“江湖,我来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唐笑风也没不近情面的回绝余味。
再者说,安然镖局在常山也算家大镖局,马镖头也是西流常山这条道上的熟人,上高低下的山头没少办理,山贼盗匪凶恶,但也是刀口舔血的活计,躺着有钱赚,谁还情愿去打打杀杀。
有一次,两人实在饿得没辙,看到一家小酒馆,老板是个风韵绰约的中年女子,余味觉着本身长得还不赖,虽说没有城里那些富朱紫家的公子那般白净,但也算得上气度轩昂,有男人汉气势,没准那老板娘能赏咱一顿酒菜吃吃,因而屁颠屁颠地跑去套近乎,但门还没进,就被店里的伴计提着刀追了出来,害得两人只能撒丫子逃窜。
固然镖局其别人对两人的插手很有微词,但这并无毛病余味躺在帐篷里,小口抿着从老陈那边讨来的烈酒,眯着眼睛,悠悠叹道:
“嘿嘿,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却做不得啊。”
说完,老陈又抬高了声音,悄悄道:“并且,老头子我听人说,先前西流城放火大乱,内里就有城外那些山贼盗匪的身影,与北莽勾搭,这但是大罪啊。若西流城被北莽占有还好说,但现在唐都督守住了西流,大先生一人战一国,生生逼得北莽退了兵,等皇甫多数督返来,这些个山贼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恐怕又是如当年西流城外普通的血成河、尸成山、白骨寒了。据老头子我估计,现在那些盗匪啊、山贼啊早就逃到深山里去了,这个节骨眼上,谁还敢出来拦道掳掠。”
普通而言,镖局行镖,路上尽量制止与陌生人有太多交集,但马镖头架不住女儿的撒娇恳求,才勉强让唐笑风两人插手镖队,一齐入关,两人的糊口方才有了改良。起码不消以地为席,以天为被,露宿荒郊田野,也不消每天饿肚子。
当大侠和挣钱,这二者之间有甚么关联,唐笑风不晓得,但并无毛病唐笑风改正余味,那是余音绕梁,而非余味绕梁。
这一起行来,没遇见甚么盗匪山贼劫道,非常安静,马镖头他们的行事也非常涣散无羁,白日喝酒谈笑,早晨睡觉,也没人守夜,与故事里所说的行镖途中勿喝酒、勿住陌生堆栈、勿与陌生人搭话等大相径庭,让唐笑风非常惊诧。
闻言,唐笑风垂下的双部下认识紧握,略有失神,很久,方才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