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小羽士日日读道藏,品三味,夜夜修道心,一指意。数年后,小羽士下山再见莽龙,江水浩浩汤汤,一如往昔,小羽士伸双指,一指轻划,从东往西的滚滚江水,一分为二,上止流,下滚逝。
燕狂徒则在大先生一手拂动下,双臂不自发微抬三分,三分间,与头颅齐高,燕狂徒双臂平伸,双拳一左一右,锤向大先生的头颅,似双雄斩将。故此拳名曰:双雄斩将。
双拳擂天鼓,倒是一瞬无声无息,度量阴阳鼓的大先生,身前的虚空狠恶颤抖起来,破裂、重组,泯没为虚无,脚下大地也如鼓面普通,乍落还起,好像层层叠叠的波纹般起伏不定。
小羽士下山,见莽龙,连绵百千里,浩浩如银河,感喟道:“莽龙似真龙,那个堪画,又岂是吕祖一指所能为矣,经中所言,书中所述,亦不尽失实。”
“龙虎山阴阳鼓,龙虎山那群羽士只知用那面大鼓祭礼还祖,作为一件祭奠礼器利用,死守百年好笑而不得意,倒是大先生只观一眼,见一面,就有阴阳天鼓势,进可攻,退可守,燕某佩服!”
“咚…嗡…”
手指截落手腕,大先生身躯微震,双腿上天两尺不足。
回山后,小羽士将所观所想奉告于老羽士,老羽士闻言,感喟笑道:“痴儿,痴儿,以己之能度别人之能,又岂能见是非对错。我喜好酒,以为酒是这人间最好的东西,但你却畏之如毒,从不沾尝半滴,我是对是错?你又是对是错?”
知非宗的小羽士,阿谁闻名天下的年青贤人,成名武学,就是一指,名曰截江。
小羽士摇点头,固然觉老羽士说得有理,但总不能了了此中三味,老羽士指指墙上吕祖的画像道:“你若想知真假,可学吕祖一指开莽龙矣。”
“痛快!”头发披垂的燕狂徒仰天大啸一声,横肘击向大先生的胸膛,趁着大先生后撤之际,燕狂徒双臂高举,双拳实握,猛力竖直向下锤落,如天兵天将,疆场擂天鼓。
言罢,燕狂徒双拳横摆,向前冲出,毫无章法玄奥可言,就像一头蛮牛,火线波折万重,我自一力破之。
相对而立的大先生,双臂下垂,一口浊气从胸中吐出,伸展数十丈,如锋锐的刀剑长龙普通,没入空中数寸。
老羽士摇点头,笑道:“你下山看看莽龙江,即知吕祖之事真假矣。”
“擂天鼓,好一个疆场擂天鼓。”铁骑大水下的大先生,轻叹一声,双手再度虚抱成圆,内力虚布流转双臂间,负阴而抱阳,瞬成阴阳太极势,如一大鼓。
一指截江的大先生,高出半步,气机流转如淌,无半分停滞,截江笔挺的手指散开微弯成爪,一爪抓向身前燕狂徒的咽喉。
北莽神拳门有一门浅显拳法,名曰滚石拳法,拳劲从上而下,长时候蓄势而出,取圆石从山颠滚落,滚滚成势之意,煌煌然无可对抗矣。但妙手过招,本就是一线生一线死的斯须之间,因为滚石拳法需求长时候蓄力,以是当然能力雄慨然,却多无用处,没多少人情愿学习,向来被神拳门束之高阁。
面对滚滚拳势雷音,大先生双腿成桩,身躯向前半倾,双手微微下压,似卧虎。南楚有卧虎庄,善卧虎桩,卧虎成桩,四肢伏地,稳如盘石,不成转移。大先生一桩卧虎,似卧非卧,微微下压的双手,正撞上燕狂徒的滚滚拳势。
老羽士敲了一下小羽士的脑袋,道:“我观名知非,知非知非,知是是非非、对对错错也。书中有言三千,经中有理三万,读之审之明之知之,只要读出是非对错,真假真假,方才真正算是读懂了书,读对了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