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料第二年又是干旱,数月未曾下过一滴雨水,庄稼尽皆枯死田间。两年的干旱让很多耕户吃光了本就未几的存粮。
为首一人应是个伍长,凝睇着乞丐,将手中长戟一划,直指乞丐,大声喝道:“大胆逃兵,还不速速与我回营受审!”
老李忧愁满面地看着姜离,“唉……”一声感喟,他有气有力地把手中的破碗伸向摊主,缓缓说道:“这位老板行行好,不知可否……”
其间有一老头拉着一个少年,看二人行头与其他乞讨者毫无二致,低头沮丧地走过一间包子铺,立足在一个烧饼摊前面。
几个下人带着姜离跟从逃荒灾黎走了数日,某日一觉醒来,姜离发明那几人不见了踪迹,四下苦寻不得,惶恐不已,便在人群中哭喊起来。
偶有穿着鲜敞亮丽,身形丰盈者信步于市,引得衣衫褴褛、赤脚住杖的乞讨者无不围拢摆布,口中碎碎念叨,以期拿到个一铜半子。
姜家此等大户尚且如此,平常百姓更是难以度日,姜家本身难保,也有力布施哀鸿,姜府门前每日被哀鸿围个水泄不通,姜家高低只得闭门不出。
偷烧饼的乞丐奋力向路口跑去,神采惨白,想是多日饥饿而至,才转过路口,“嘭”的一声,与闻声赶来的执戟兵士健壮地撞在一起,乞丐翻到在地,怀里的烧饼一时之间全数散落了。
受灾的几个州郡高低,房屋损毁无数,苍存亡于灾害,流水浮尸多不堪数,一时哀鸿遍野,苦不堪言。
统统窜改须从姜离六岁那提及年,安川国数个州郡闹了干旱,隆陵郡特别严峻,任凭百姓如何祭拜求雨,未见半分见效,田间颗粒无收。
老李心头一紧,暗道一声糟糕,他当然不会觉得自个怀里的烧饼被伍长发明了,伍长如何会理睬这点小事,想来定是看到身边的姜离,说不得就要抓去当兵。
世人如何不知这伍长借驰名头抓壮丁,只是尽皆垂首遁藏,不敢与伍长对视,眼下安川国兵荒马乱,如这乞丐普通,是否真如官差所说,却也无人去管,恐怕也被安个“逃兵”的名头抓了去。
不久就有流言,说是安川国天子无道,神仙降下灾害奖惩,如此便有几个藩王起兵造反,朝廷便派兵弹压,两边战事不竭。
乞丐听闻官兵唤他作“逃兵”,惶恐不已,如果被当作逃兵捉了去,小命可就难保了。
紧接着天空刹时阴云密布,电光闪动,雷声不断于耳,苍穹仿若崩塌普通,暴风高文、飞沙走石,便是合抱之木,或连根拔起,或拦腰折断,如同摧枯拉朽。
倒是那摊主目睹烧饼散落在地,即便捡了归去怕是也卖不出价,哭丧着脸地对伍长说道:“大人,小人是小本买卖,可得让那该死的乞丐补偿小人的丧失啊!”
老李从速陪上笑容,把姜离紧紧挡在身后。
连那摊贩的叫卖声也少了热忱,显得老气沉沉。
“来人啊!有人偷烧饼啦!”摊主一声叫唤刺破了冷落的街道。
便是那日起,姜离结识老头,两人各自诉说了一些旧事,老头只奉告姜离他姓李,称他老李便可。
乞丐本来就腹中饥渴,又摔得七荤八素,目睹身前矗立地站着五个魁伟的官兵,被伍长杀气腾腾的双眼一瞪,那光滑锃亮的长戟俄然落于面前,乞丐瞬时不寒而栗,身材微微颤抖起来。
刚才另有夺饼而逃的力量,这乞丐现下竟提不起半分,伏跪在地,惶恐失措道:“大人曲解啊,小人乃是逃荒哀鸿,多日未进粒米,饥渴难耐,实不得已才偷了这位店家几个烧饼,小人绝非逃兵啊!”
时已入秋,冷风渐起,街道两边店铺只得十之五六尚且开门纳客,其他皆大门舒展,庭前凋敝,蛛网结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