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苦笑说道：“江湖端方，有些事做的说不的，有些事说的做不得。雁兄没跟你当场脱手，已是极其可贵了。”
林素还怒道：“甚么？”
雁高飞为人桀骜，却辞吐不俗，再加上久在江湖，见多识广，提及话来别有一番豪放之气。白城也悄悄佩服。
雁高飞点点头，说道：“本来如此，二位筹算在这里呆多久？”
林素还不平气，说道：“许他做就不准我说么？”
雁高飞本已回身拜别，蓦地又转过身来，迈步来到两人桌前，大马金刀坐下道：“你说的不错，老子就是吝啬，不但不想掏钱，还要蹭你们一顿饭吃。”
伴计嘲笑一声，也不说话，只是伸脱手来，平摊在两人身前。
林素还身为五斗米道精英弟子，已经算得上极其敷裕，一年的零用钱不过一百两银子。
林素还心中大怒，只不过他自小在道门长大，向来讲究中正谦恭，不好劈面跟雁高飞翻脸，只能扭过甚去，单独活力。
雁高飞瞪了半晌，再无下一步行动，冲白城拱了拱手，起家往楼下走去。
白城又好气又好笑，实在也不晓得要说甚么。
白城的坐位正对楼梯口，上来甚么人他先瞧得见。
闲谈中，白城随口问道：“雁兄不在苍州呆，为何千里迢迢跑到三河府来？”
林、白二人在百味居二楼对酌，临窗而坐，一东一西。
几人正在对峙，俄然听到脚步声由楼梯口传来上来，伴计懒洋洋地说道：“我们店主来了，你有事跟我们店主谈吧。”
雁高飞眉头一皱，说道：“我来找人，不过看模样不在。”
白城见林素还动了真怒，伸手取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伴计说道：“快去结账吧。”
伴计找完钱回身下楼，也不睬他。林素还一把抓住伴计的手腕，怒道：“你当你走的了吗？”
话音未落，再次听到腾腾腾的脚步声音传来，楼下伴计跟着冲了上来，问道：“这位客长，您老要点甚么？”
伴计哼了一声，接过银票回身下楼。
徐州地处陈国亲信之地，更是承平已久，百姓也算得上安居乐业，物价极其昂贵，平常一顿酒宴不过一两分银子，三十两银子，充足浅显人家过上一年。
他在青羊府的时候，打劫过孙道海，发了一笔大财，脱手非常风雅。
白城说道：“我二人是去京中办事，路过此地罢了。”
林素还气急反笑，说道：“就这几个菜，你要我三十两银子，真当是龙肝凤髓不成？”
伴计承诺一声，晓得这位不是主顾，懒洋洋退下楼去。
本来这位店主满面皱纹，斑白髯毛，白发苍苍，驼背哈腰，走起路来一步一挪，看起来足有七八十岁，张口说话有气有力，出的气比进的气多，仿佛随时就要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