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贺琰也没有露面，连日都将待在勤寸院，连大夫人的下葬礼，都是由太夫人代为主持。
行昭内心陡升出一股悲惨，她是太夫人带大的，母亲给不了她的庇护，太夫人给了，母亲给不了她的安然感，太夫人给了。太夫人在她的生命里一向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现在抛开感情，明智地阐收回的成果，却让人触目惊心。
行昭垂着头听，太夫人说这么一场番话，毫不成能只是想表达贺家势大的意义。
话到这里微微一顿，说不下去了，心头凉得像夏季里抱厦里放着的冰，又气得像夏季暖阁里烧得火旺的火，如果说在路上的惊骇只是猜想，那现在却都变成了实际，一昂首却瞥见张妈妈透过窗棂在往屋子里望，神采带了焦灼。
按例是芸香守在门口，瞥见行昭过来一变态态地抿了抿嘴，没有热忱的酬酢，单手撩开了帘子，只轻声说了句：“二夫人与三女人将走，里边只要太夫人。”
大夫人下葬的日子，是请钦天监细细算了拿过来的，宜出行宜下棺，葬在定京西郊贺家的祖坟里，拿金丝楠木做棺材，用一整块汉白玉做碑，棺柩里的金银珠翠摆满在大夫人身上，口里还含着一颗巨大的夜明珠。
说着话儿又重重地磕了响头。
可现在被逼得，说了只是见怪一个多嘴多舌，不说却会立时丧命！
游廊里还挂着素白的灯笼和随风飘零的白绢，行昭垂了垂眼，此时现在另有一场硬仗要打，任何悲哀都只能变成力量。
行昭感激地朝她点点头，提了裙裾往里间走。
金子闪闪发亮，满儿却一眼只瞥见到了条白绫。
大夫人方氏的大殓礼保持了十五日，方皇后一来，定都城里有头有脸的外命妇便也接踵而至，前来祭拜。
中宁长公主来的时候仓促上了三炷香，连饭也没留便走了。
“凡事留一线，凡事想宽和一点，才气广结善缘，摆布逢源。”太夫人直视着行昭的眼睛，想从内里看出端倪，又说：“你的本性我清楚，看似温和却有股倔气在里头。人生活着孰能无过，阿妩，你是后代，侯爷不但是你的生身父亲，也是我们这个家的顶梁柱，多想想凡事留一线这个事理。”
她日日夜夜守在大夫人身边，只要两个时候在她的视野以外，一个是大夫人单身去信中侯闵家，一个是贺琰以倔强的手腕将她隔在小院里，后一个讹夺让大夫人放手人寰，那前一个忽视形成了甚么样的恶果呢？
内心在想着事儿，路就像变短了，不一会儿就到了荣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