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言加快脚步,拎着素衣下摆踏下台阶,见眸子猩红的白锦稚卯足了劲儿似是要将那妇人往死里抽。
“旁的不说,就说我白家!都说镇国公府……百年光荣!可这光荣是我白家男儿用命血战疆场换返来的!白家祠堂林立的数百牌位,哪一个不是血染黄土马革裹尸?!能寿终正寝的屈指可数!”
长鞭破空,妇人的惨叫声凄厉。
“我不幸的儿子啊!”又有妇人痛哭出声,撕心裂肺怒喊道,“镇国公不要脸!该死你们白家男儿都死在了南疆!是你们白家害死了我们的儿子啊!”
冷水浇熄了白锦稚冲冠肝火,她如梦初醒,胸口起伏狠恶,哽咽看了眼面色煞白的白锦桐,视野转向高阶之上面色乌青的白卿言:“长……长姐。”
“四mm不成!”白斑斓忙按住白锦稚要抽鞭的手,“这群人围在我国公府门前挑事,怕有所图谋,不成打动!”
“你……你个刁妇!”白锦稚双眼通红,狠恶挣扎,几乎连卢平都按不住她。
“你胡说八道!我撕了你这张嘴!”白锦稚心头肝火再次被挑起,挣扎着要上前。
双眼通红的白锦稚握住腰后长鞭,肝火中烧,恨不能把这些在国公府门前挑事的笨拙小人全数抽死。
卢平得令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生生挨了一鞭这才将暴怒的白锦稚制住。白锦稚如走火入魔般猖獗嘶吼,几度冲开卢平的监禁,大有要和那群谩骂国公府的小人同归于尽的架式。
“老天爷啊!你展开眼看看啊!镇国公为了军功害死了我儿子!这镇国公府的女人现在也关键死我啊!”
“我祖父害死你儿子?!”白卿言声音冷冽如刀,熊熊之火在胸腔内燃烧,烧红了她黑亮的双眼,“你儿,难不成是我祖父用刀架在脖子上逼着参军参军的吗?!疆场交战建功得爵,哪一个血性儿郎不想保家卫国光宗耀祖?可爵位是白来的吗?!享得了多大的光荣繁华,就要经得起多大的磨难凶恶!只想要爵位不想遇凶恶哪来这么大的功德?!”
“白锦稚!你给我停止!”她神采煞白转头叮咛卢平,“平叔,给我制住四女人!”
“你们白家是不出废料!你们白家疆场上是常胜不败,可你们白家的不败是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的儿子……用命换来的!”一个妇人哭天喊地喊道,“一将功成万骨枯!主将一声令下,我们的儿子前赴后继往刀刃儿上扑!丢命的又不是你们!你们那边晓得心疼?!镇国公只要军功!只要青史留名,就尽管用我们儿子的命去建你们的功业!”
“你再满嘴喷粪!”白锦稚蛮力一把甩开白斑斓,扬鞭就朝那妇人抽去,肝火攻心胡言乱语,“你才该死去死!我明天就抽死你!”
“你是个饭桶软蛋任人欺负!我不是!”白锦稚双眸猩红对白斑斓吼完,气愤推开白斑斓。
“你说我白家贪功?!白家若贪功……宣嘉三年,我祖父何故上表《功爵论》求陛下恩准使疆场建功的布衣兵士也可得爵位灿烂门楣?白家军功安闲民气又何必赘言,祖父何必小人做派贪功冒进?”
立于高阶之上的白卿言,面色沉冷,孝服素衣,脊梁挺直傲然,问道:“敢问这位夫人,现在火线随军史官记录的军情记录信王尚未送回,战报传来,连我白家现在也只知我军惨败……我祖父、父亲叔叔、兄弟皆亡,军队亡统计环境如何还未上报!为何你便一口要定,你儿子就战死了?”
随后而来的白锦桐见白锦稚疯魔的模样,端起门房方桌上已凉的茶水,疾步走下国公府正门高阶,一壶水泼醒了白锦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