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辉院内氛围跟着白卿言昂扬的声音落下,变得压抑而沉重,姐妹四小我抿唇不语。
“婶婶们,都不会走的!”她握住白斑斓的手,语重心长,“以是,我们要帮着我母亲和婶婶们,撑起白家!让天下之人看到,即便我们的祖父、父亲,统统的白家儿郎都不在了,也绝无人能够轻贱我白家门楣,无人能够轻贱我们的母亲和婶婶们!”
“长姐……”白斑斓垂着眉眼,鼻音特别浓厚,“今早我母切身边的罗嬷嬷替我外祖家传话,说……白家满门男儿皆灭,我父亲和哥哥弟弟都以身亡,我也已嫁人。今上对白家态度未明,让我母亲早做筹算,向祖母讨一封和离书,免得受白家扳连。”
“长姐……”白斑斓攥住她的手,用力握了握,“小四会明白,长姐疾言厉色是因为对她存了厚望。”
白锦稚被白卿言一番话说得脸上赤色尽褪,生硬着脊背。
白锦桐紧紧攥着拳头,垂眸落泪。
她看向立在清辉院门口,惴惴不安不敢出去的仆妇、婢女,唤道:“春桃……”
不知错,打了又有何用?
可她忘了现在白家已是如履薄冰,前路盘曲紧急,已没有漫漫光阴容白锦稚这个纯真尽情的少女随心放纵。经历失亲之大悲大痛,白锦稚须敏捷生长成一个肩有担负,心智刚烈,能撑起白家一角的白家女儿郎。
她心头难忍情感,有力道:“本日你若知错,自去找平叔领这五十棍!若你还是自发无错……那便算了。”
“祖父曾说,我们姐妹中,你二姐外柔内刚,看似和婉,胸中自有乾坤手腕。你三姐最为聪明机灵,心有丘壑内有战略。而你……是众姐妹中武功悟性天赋最高的一个!也是最像年青时祖父的一个,争强好胜,睚眦必报又不计结果,你骨子里是桀骜不驯四个字,祖父怕你本就定性不敷,沾过血,会变得更加肆无顾忌,这才让你留在多数……同先生多学几年圣贤书。”
白锦稚本来傲然挺直的脊梁微微塌了下去,神采亦是变得凝重,紧攥的拳头用力到颤栗。
上房内,白卿言同白斑斓坐在火炉旁,她亲身为白斑斓揉胳膊。
白斑斓嫁入秦家,不日白锦桐将会出门经商,她并非感觉白锦稚年纪小以是未做安排,而是想等白家大事过后,再将白锦稚放在身边渐渐管束一两年,便如她所愿让她金戈铁马尽展所长。
白斑斓心中的那点点愤激和耻辱,因为白卿言一番话消弥,她转过甚望着给她揉肩膀的白卿言,泪流满面:“不晓得其他婶婶的母族,会不会要她们在这个时候分开白家。”
寒冬北风打旋刮过,艳阳耀目之下,比以往下雪时更冷。
白斑斓眼眸立时酸胀难当,转过甚泪水涟涟。
除却白锦稚,白卿言、白斑斓、白锦桐三人都看过记录着行军记录的竹简,白家危在朝夕她们三人如何能不知?
“去叫你表哥过来,我有事叮咛他。”
“我晓得。”白斑斓低低回声,“我只是感觉世事无常,之前……外祖母总教诲母亲要恭敬驯良,好生侍营私婆,可为甚么白家一出事,便在父亲骸骨未寒之际,让母亲去讨和离书,真的……好生凉薄。”
春桃闻声,疾步出去,见白卿言扶着白斑斓要进屋,忙打帘。
她本就酸胀的双眼受不住光照积雪的耀目,闭了闭眼睑,略略安静了心口翻涌的滔天情感,哑着嗓音问:“你可知……为何你十岁那年求祖父让你去火线历练祖父未曾准予?”
或许是房间内过分温馨,或许是因为在长姐身边就觉安宁结壮,白斑斓不自主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