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北风打旋刮过,艳阳耀目之下,比以往下雪时更冷。
白锦稚本来傲然挺直的脊梁微微塌了下去,神采亦是变得凝重,紧攥的拳头用力到颤栗。
同是欲用民情民言为利器造势,那便斗斗看……孰优孰劣。
白锦桐点头,回身疾步去追白锦稚。
“长姐……”白斑斓攥住她的手,用力握了握,“小四会明白,长姐疾言厉色是因为对她存了厚望。”
“长姐……”白斑斓垂着眉眼,鼻音特别浓厚,“今早我母切身边的罗嬷嬷替我外祖家传话,说……白家满门男儿皆灭,我父亲和哥哥弟弟都以身亡,我也已嫁人。今上对白家态度未明,让我母亲早做筹算,向祖母讨一封和离书,免得受白家扳连。”
“慈母心肠,皆但愿后代余生安康顺利!鄙谚有言……生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你莫怪你外祖母。”
她的婶婶们,虽说是在国公府光荣时嫁入,可在国公府蒙难时,没有一个是软骨头,没有一个……弃白家而去,乃至为了替白家求公道,以命相逼今上。
在国公府门前,白斑斓拦着四女人白锦稚时全无防备,被那丫头不知轻重推撞在铜镶边的门框上,正恰好撞在旧伤口上,疼得胳膊都抬不起来。
“哎!奴婢这就去!”春桃点头。
她望着本日这天高云淡、晴空万里,幽沉眸底杀气腾腾。信王鹰爪敢在背后拆台,打算摆设企图推波助澜企图颠覆白家,现在被戳穿……若还想希冀满身而退风平浪静,她可不会给他们这般便当。
她心头难忍情感,有力道:“本日你若知错,自去找平叔领这五十棍!若你还是自发无错……那便算了。”
白锦稚被白卿言一番话说得脸上赤色尽褪,生硬着脊背。
“我晓得。”白斑斓低低回声,“我只是感觉世事无常,之前……外祖母总教诲母亲要恭敬驯良,好生侍营私婆,可为甚么白家一出事,便在父亲骸骨未寒之际,让母亲去讨和离书,真的……好生凉薄。”
白斑斓嫁入秦家,不日白锦桐将会出门经商,她并非感觉白锦稚年纪小以是未做安排,而是想等白家大事过后,再将白锦稚放在身边渐渐管束一两年,便如她所愿让她金戈铁马尽展所长。
鎏金瑞兽香炉里,轻烟漂渺,满室满盈着一股极其浅淡的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