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一听要干嚼茶叶,皱了眉头,茶叶冲泡尚可,干嚼则又苦又涩,说声搁在一旁,铭恩瞧一眼皇上脚下铜盂,忙揭开瓷罐道:“此茶名曰雪花,产自雪山之上,皇上瞧瞧?”
铭恩忧愁重重,悄悄来到沉香阁拜见君婼,自从即位大典后,紫宸殿一应典礼松泛了些,君婼中午可回阁中稍事安息,正懒懒歪在美人榻上,采月捏腰摘星捶腿,舒畅得小声哼哼,听到铭恩求见,忙起家端坐了。
铭恩忙捧了茶水出来,只给茶水不给茶叶,且一日只要一盏。糖霜从一颗到半颗,垂垂便去了,天子也不觉,数今后,用膳胃口好了很多。
君婼蹙了眉:“摘星,不成再说如许的话。”
打发小黄门去内藏库太病院尚食局问过,好天轰隆,都没有,内藏库正使让小黄门传话曰:“雪花茶产于雪山,产量极小,乃是大昭国皇宫御用之物。”
天子游移着,抚一下肿胀的腮帮,手指拈一粒放入口中,摸索着嚼两下,伸展了眉头。
早膳后在垂拱殿,听到豫州徽州本日降雪,皇上可贵朝奏报的宰辅浅笑了一下,礼部侍郎看龙颜大悦,忙奏报说黄河道经的吉县,克日挖出一座千年石像,石像额头上刻着天圣二字,前兆本日之殷朝,真龙诞于九天,帝王……”
铭恩看到君婼,又踌躇了,不知能不能说,君婼看他一脸难堪,便斥逐摆布,铭恩看君婼随和,心想公主虽未和皇上圆房,但是牵巾拜鞠问的,是端庄的伉俪,有何不能说的?
君婼夙起感觉口干舌燥,簌了口含一颗糖霜,看着罐子唤声采月,采月忙过来道:“铭中官又来要过一盒子,就剩这些了。”
铭恩点头:“就是想问问公主,那雪茶,可另有?”
叮咛毕拂袖而去,朝臣们看着天子背影,小声群情起来,宰辅尾随而来,直言提示:“皇上,国有国法官有官制,不成一言就立一言就废。”
郑司赞看着这两位娘子,婉娘子面貌妍丽脾气活泼,蓉娘子和顺温和举手投足间娇怯怯的,一动一静相得益彰,传闻这两位在皇上为皇子时就在王府服侍,皇上册封太子后,跟着入住庆宁宫,虽知名无分,皆言太子待二人亲厚,现在入内宫有阁份,将来不是妃也是嫔。君婼公主虽说职位更尊,却比不上二人与皇上的情分。
两位女子过来盈盈下拜,口称君姐姐,君婼一愣,郑司赞在旁小声说道:“这两位乃是婉娘子与蓉娘子,入宫后居流云阁,离沉香阁不远。”
天子更加不悦:“治牙疼,为何偏要拿茶过来?”
紫宸殿停灵二十七今后,梓宫移至寿皇殿,等着皇陵建成择日下葬。
君婼守灵时见过这两位女子,总跪在离她不远处,因当时景象狼狈,谁也顾不上理谁,只在心中猜想是先帝的嫔妾。
天子守孝以天代年,天子守孝二十七今后,除了斩衰,开端临朝听政。
看铭恩苦着脸,笑说道:“且气候日趋酷寒,雪茶性凉,不宜多饮。我另有一种寿耳茶,温补养胃,皇上喜甜,冲泡前加一块糖霜便可。”
便絮絮从糖霜说到雪茶,又说皇上嘴刁,没见过对吃食上心,君婼手掩了唇:“本来皇上嗜甜吗?”
世人坐下吃茶安息,皇太后谨慎说道:“皇上昨夜牙疼,折腾了一宵没睡,我想着瞧瞧去,又怕……”
下了木梯看一眼皇上,埋头于御案,一手捂着腮帮,一手批阅奏折,心中暗自感喟,皇上嘴刁,御膳房每次传膳,动不了几筷子,如何一碰公主给的东西,就成了馋嘴的孩子?大抵果然是天作的姻缘。
上圣皇太后斜她一眼:“本身的亲儿子,想瞧便瞧去,还要老身陪着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