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覃晴将身上的大氅解下,便同覃子恒一道进了门。
覃子恒缓缓松着大氅,垂眸淡淡道:“我能如何做,统统任凭父亲母亲措置就是。”
“三哥哥将大哥哥打至重伤,怕是此后要留有残疾,现在已是撕破了脸皮,四哥哥觉得……”覃晴苦笑了一声,“此后同在这府中我们该如何自处?”
按说年节将至书院里的学子也都搬回府,可何如覃子恒还是不如何想返来,偶尔返来一趟,却长住书院,平常小事请不动他。
“哼。”覃沛怒而拂袖。
覃沛的身子还是没有动,道:“都是一家人,畴前如何过,此后还是如何过。”
“站住。”覃晴忙喝了一声,“是谁教你做事这般莽撞的!”
料想当中,覃晴的心中并没有不测,道:“你让他招了没有。”
覃晴出来的时候,瞧见的第一眼,是温氏坐在桌边眼眶湿红的模样,另有高耸的叫纱巾围住的脖颈处。
天气愈暗,可雪色倒是青白,一阵迅猛的北风从斜而来,带得冰冷的雪花残虐。
覃子恒闻言,垂眸沉默,老太爷沉疴难起,这宁国公之位迟早落在大老爷头上,届时二房在府中便是真正的仰人鼻息而活。
温氏倒是拿娟子抹了抹眼泪,别过了头去,没有回声。
“女人,浅秋返来了。”
“爹爹。”覃晴终是出了声,“四哥哥是为了本日的事情才返来的,六儿也想问问爹爹,我们此后在府中面对大夫人他们还如何过下去?”
“返来了。”倒是覃沛叹了一声,背着身开了口。
言朔手底下玄衣卫的风格覃晴那里能不晓得,言朔派浅秋过来,就是给她一把刀子,除了侵占,还是用来杀人的。
覃沛快速转头,诘责道:“那你说该如何措置?”
说着,便扶着拐杖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往屋外而去。
正逢一件朝廷大案的结审关头,本是倒夜里都一定能脱开身返来的,倒是叫二房一个花房的小厮传到了话,来龙去脉清清楚楚,震地他再偶然义在案上,仓猝赶回府中。
“招了。”浅秋点头,“是韩氏把人带出去的,也是韩氏给的药。”
覃子恒倒是低着头道:“只是大夫人始终与我们有不知从那里来的怨仇,而老太君又回回保护公允,实在是不公,上一回是六mm,这一回是三嫂嫂,若非是mm和嫂嫂福星高照有天护佑,现在早已不知是多么局面。”
“四哥哥。”覃晴停了脚步,见了一礼。
覃沛道:“你祖母已惩戒过你大伯母了,想必此后不会再有此事。”
覃晴望下落下的门帘,转头沉默。
覃子恒点了点头,同覃晴一道几步上了廊下,收了伞,掸着身上的飞雪。
傍晚的时候,一场大雪终究落了下来。
浅秋的眸底一波,不动声色道:“女人受伤了。”
“父亲!”覃子恒上前一步挡在覃晴的前头,“六mm并非是对圣上不敬,只不过就事论事打个比方罢了。”
覃晴将手拢交给丫环,道:“四哥哥筹算如何做。”
分炊!覃子恒的眼睫快速一颤。
“大夫人韩氏去处无状出言不逊,责其闭门思过誊抄佛经百卷以磨心性,没有号令不得踏出房门半步。来人,当即把人带下去!”
屋中寂寂,覃沛背动手站在屋中最大的那幅寒江独钓水墨画前,一动不动。
那么长的一条抓痕,剁一只手也是应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