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然间,端坐着的慈禧站起了起来,她的神采森冷,冷眼看着光绪冷声说道。
但是,那只手在滑落、滑落。最后,他再也抓不住了,他落空了乳母;另一方面,在恍忽当中,另一只手在抓他,抓他的右手,那是一只更柔嫩的手,他感到那是珍妃的、珍妃的手。但是,他本身的右手却那样有力,有力援之以手。最后,珍妃手在滑落、滑落……蓦地间,面前的太后后退了、回身了,垂垂远去。
即便是作为这紫禁城的名义上的“主子”,光绪刚入宫那会,不过只要四岁,分开王府来到这阴沉的紫禁城城,倒是没有一点欢乐,有的只是一种毛骨悚然的感受,不过对于他来讲,这感受倒是不分日夜的。
本来只是一个梦!
瞧着李莲英这主子的模样,虽说他看似在乞饶,可那乞的倒是太后,求的那边是饶,清楚是要太后给他露头,肝火顿时便在光绪胸中燃烧着,这主子眼中另有他这个皇上吗?他这个皇上莫非连经验主子都不能吗?
从十几岁的时候,翁徒弟便策划着让他亲政,好不轻易熬到十九岁时候,太后情势上归政于他,但他这个皇上,倒是空头的,真正的大权,仍然还操在太背工里。太后固然不在太和殿里垂帘,但在紫禁城中宁寿宫里她仍然伸出了一道天网,罩住了北都城、覆盖着全部大清国。
有多少次,他从珍妃住的景仁宫那边返来,带着安慰,却也带着恶梦。恶梦是夜以继日的,那是一种逼迫看法,他白日挥之不去、早晨睡中惊醒。恶梦老是从大姨娘,不,太后开端,那是一张严肃的、冷峻的、阴沉的大脸,无声的向他逼进、逼进,愈近愈大,大得使他连哭都不敢,他两臂伸向摆布,十指抓动着,像是去抓住一点奥援、一点暖和,他仿佛左手抓到了一只柔嫩的手,他感到那是乳母的、乳母的手。
接着连磕了五个响头。
两眼一睁,慈禧冷眼看着不住叩首的光绪,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