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均枼却仍旧对他不睬不睬,仿佛未闻普通,朱佑樘这便以两指捻起张均枼衣袖晃了晃,做出一副告饶的架式。
朱佑樘天然是不好回绝,自古藩属国之间互送舞姬伶人之事常有产生,何况李朝心诚,且这女子也已送到,即便他再不肯接管,也实在不好遣回,如果不然,只怕是要坏了两国的友情。
又不时低声唤道:“枼儿,我知错了。”
话音方落,只闻朱佑樘身侧的四夷馆少卿紧跟着译道:“我王为与大明建立友爱干系,特进贡虎狮、鹦鹉等物,以表诚意,还请大明天子笑纳。”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朱佑樘略是一愣,望着张均枼,也未曾说甚么。
明淑公主轻吁,明显是放宽了心的模样,道:“夙来听闻皇后殿下气度不凡,本日一见,果然名不真假。”
明淑公主闻言虽心生怒意,却也不敢再多言语,毕竟,私行向大明进献美女本就是不该。
张均枼内心天然不快,她本还想,一个长公主不在宫里头好好儿呆着,怎的好端端的,要充作使臣来朝觐见,本来是早已打好了算盘的。
朱佑樘回过神,侧首略带歉意的看着张均枼,安知张均枼不承情,目光向前甘欲望着那舞姬,也不肯看他。
(ps:撒马尔罕在明朝时称撒马儿罕。)(未完待续。)
张均枼亦是淡定,一面悠然放下酒盅,一面又抬眼安闲笑道:“明淑公主一番情意,本宫不好回绝,这贺礼,天然是要收下的。”
张均枼见四座皆是各国使臣,需得给朱佑樘建立下威望,因而赶紧推开他的手,睨了他一眼。
张均枼淡淡一笑,不答明淑公主,只道:“既然是贺礼,又岂能置于殿中,”张均枼侧首,道:“来人,给本宫把这份贺礼抬下去。”
“莫非皇后殿下有贰言?”明淑公主倒是平静。
随后便见几位身着薄弱裙裾的女子踏着莲步翩翩而入,为首的那位穿着与旁人分歧,更甚素净,且她蒙着面纱。眉间一点朱砂,秀眉高挑,一双杏眼熟得倒是极是都雅。
着薄弱衣裳站在殿下,看来却仿佛涓滴没有冷意,殿内虽生了很多暖炉,可也算不得和缓,毕竟殿门大敞着,时不时有阵阵北风吹来,连披着大氅的精干男人都免不了打了个寒噤。
耿裕又言:“海道当然不成开,然也不宜直接回绝,望陛下薄犒其使,量以绮帛赐其王。”
语毕,礼部给事中韩鼎亦言道:“狰狞之兽,不宜狎玩,且骚扰门路,供费不赀,定不成收受。”
明淑公主说罢,便伸出两手高举同蛾眉平齐。清脆拍了两声。
为首的那女子青丝垂肩,玉带绕臂,腰肢矫捷,舞姿婀娜,通身暗香扑鼻,怎一个妖娆!
明淑公主言罢,便又面带笑意的问道张均枼,“既是如此,想必皇后殿下,也无贰言吧。”
倒是娉婷,安然面对,任由两个内监将她抬走。
可他也不便直谈笑纳,方才张均枼那妒忌的模样,他也瞧见了,若本日将这娉婷留在宫里,今后张均枼岂不是要闹翻了天!
她翩然移步,起舞近前,单斧正对朱佑樘挑起迟缓拨动,端倪间笑意尽显,摄民气魄,此举清楚如同烟花之地的女子普通。
磬竹丝丝,歌舞升平。余音袅袅,荡气回肠。
朱佑樘回她一笑,道:“明淑公主过奖了。”
那舞姬同旁人一齐施礼,却未同旁人一齐退去。
弘治三年除夕之日,琉球、安南、哈密、撒马儿罕、天方、土鲁番入朝进贡,朱佑樘与张均枼天然在乾清宫设席接待诸国使团。
张均枼见娉婷被抬走,便执起酒盅,垂眸凝着杯中之酒,道:“吹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