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无辨别。”
“是。”
“娘娘果然来了。”
“那与死人有何辨别?”
从皇宫到白云观,这整整半日的脚程,于平常百姓而言已非常疲累,于张均枼这类自小便是娇生惯养的令媛蜜斯而言,更是一样苦不能言之事。
怀恩此举只怕是弄巧成拙,帮了朱佑樘一个倒忙。
提及民气所向,易储之事天然有东宫一党中人悄悄与太子禀报,提及此事,朱佑樘并无多大的反应,换句话来讲,他倒是但愿如此。
劈面走来一个面孔稚嫩清秀的小羽士,至此躬身与张均枼施了个礼,昂首语道:“师父已推测施主会到此拜访,请随我来。”
喻道纯亦直言不讳,“代价就是娘娘的血。”
“是为太子?”
只是朱见深召谕已下,这会儿传旨的寺人已到了端本宫,正要宣旨,却被俄然赶到的牟斌拦住。
“是甚么代价?”张均枼未曾拐弯抹角。
“好,我情愿,”张均枼言罢目若溪水,热泪充盈。
当日喻道纯言她今后定有事相求于他,要她徒步走至白云观找他,她还曾有几分不屑,熟料她现在竟真的徒步走来拜见他了。
“道长能够取我的血了,”张均枼伸脱手,望着喻道纯斩钉截铁道。
“本日拜见喻道长,是有一事相求。”
易储并非儿戏,此动静朱见深不过与几位内阁大臣提过几句,不想仅这半日的工夫,此事便已在朝中传开了。
张均枼未语,怔立很久,喻道纯又言:“娘娘有一炷香的时候考虑。”
喻道纯蓦地睁眼,“若泰山地动,全部济南府皆会遭到连累,娘娘有此私心,难保将来不会折寿。”
张均枼这便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正要跨步,却闻那小羽士在她身后又言:“女施主不成随行,请至别处稍等半晌。”
第二日中午,泰猴子然地动,震感非常激烈,且不说全部济南府,就是全部山东布政司,都遭了不小的罪。
张均枼方进了禅房,小羽士便带上了门,只见喻道纯双目紧闭,盘腿坐在榻上,面前的食案上摆放着一张符,一碗净水,一柄短剑,另有一个罗盘。
“我若无七情六欲,便不会再有喜怒忧愁了,是吗?”
张均枼底气不敷,“泰山喻东宫,若泰山震,东宫必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