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涪陵山见我,让我对你的身份保密。你是怕一旦你的身份透露,韩仲远会对魏谏脱手?”
“如何?你不筹办奉告梓元你的身份?”见温朔不语,她又道:“是因为韩烨?”
嘉宁帝猛地将杯子掷在地上,粉碎的瓷片滴溜溜转,“她到底想如何,散了朕的朝廷不成!这些公侯如何回事,朕这些年的恩德还不敷厚,就只心心念念一个帝家!帝梓元才一回朝,就上赶着表忠心去了!”
“陛下。”赵福进言:“主子倒是以为不成轻信,虽说暗卫折了很多妙手才查到这些动静,但是靖安侯君约见的大半都是陛下能够信得过的老臣,若她只是以此来利诱陛下,那陛下可就中了她的诽谤之计啊……”
这态度已在林双等候之上,老管家差点欢畅得一蹦三尺,他舍了一张老脸谨慎翼翼跟在温朔身后。
“姐姐的路?前辈是说……”温朔朝都城的方向望了一眼,“那殿下呢?殿下不会感觉可惜吗?”
“出去吧,再磨蹭下去天都要黑了。”懒洋洋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国毕竟不成一日无储君,在太子被关的第三日,迎娶安宁公主的东骞使团的到来,还是将太子之事推上了风尖浪口。
嘉宁帝前些时候关着太子还真只是想晾凉他,这几日倒是实在自顾不暇。上书房里堆积的折子他连翻都未翻,神采一日比一日阴沉。不消猜也晓得,全部大靖朝能让他焦头烂额的只要靖安侯府里阿谁天不怕地不怕的帝梓元。
“如果说了,梓元或许会心软,对不对?”帝盛天接过温朔的话,“烬言,韩烨比你更体味梓元,对他而言,你的出身说出来,只会阻了梓元的路。”
赵福心底一怵,声音更忐忑了,低声回:“是临远侯。”
嘉宁帝适应臣意,降旨查抄相府,相府男人被判放逐,妇孺发配西北。
当然“忠心耿耿”四个字是他们和帝梓元见面前嘉宁帝以为的,现在这些人是不是还忠于他真是说不准。
“赵福,拟个名单出来,不管是真是假,这几日朕寻个来由将这些人调出都城。”嘉宁帝向来谨慎,不成能仅凭帝梓元的一番行动就诛杀大臣,只能临时寻个最稳妥的体例来措置这件事。
“明天又是谁?”嘉宁帝立于窗前,手里端着杯茶,瘆人的目光扫来。
太子素得朝臣恭敬,在此事上倒是可见一斑。
温朔一步步爬上石梯,林双微一犹疑,跟上了前。
林双一怔,还是是笑眯眯的模样,乃至不怕死地唠嗑一句:“是啊,小公子,不管甚么事,总会有结束的时候。老奴历经了几朝繁华,当年混战了十几年的诸侯之乱,不也还是被帝家主和先帝结束了。这世上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得信赖事在报酬,人总不能被天欺了去。”
当年帝家在朝中声望可和韩家比肩,帝盛天在朝臣心中更是“无冕之皇”,是毫不逊于太祖的存在。现在太祖已亡,帝盛天还活着,如果帝梓元携了帝盛天之势暗中许以重恩,这些人十有八九会背叛。
“临远侯、安永侯、张重、胡匀,竟然全敢暗里去见帝梓元……她的手腕倒不低。”嘉宁帝轻斥一声,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神情更加冷。
林双见温朔如此,嘴角的笑容更加温和了。难怪殿下肯为小公子做到这个境地,小公子啊,是真的心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