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实诚人,一句常理,堵了满朝气愤之言。
任安乐的日子过得清闲且安闲,每日在嘉宁帝面前表表忠心,在内阁提提定见,回西郊大营练习练习将士,神仙不羡。
嘉宁帝将贬黜西北的原九门提督李原召回,亲身问审,朝廷国帑被贪墨的事再也掩不住,连累出一众不大不小的朝官。短短半月,朝廷格式是以事骤变,威定侯府举家被贬,本来权倾朝野的左相一派亦被连累,权势大损,未免帝王之怒横尸遍野,左相衡量轻重,十年来头一次在朝堂上对着百官和嘉宁帝请罪,自言御下不严,请嘉宁帝惩罚。嘉宁帝虽大怒,却看在齐妃和左相劳苦功高的份上,只让他回府疗养。
任安乐咧嘴一笑,一屁股坐在安宁中间,端起酒杯咪了一口,“客气客气,咱出身差,模样粗鄙,比不了世家蜜斯,但是这运气向来挡不住,老天眷顾实诚人啊。”
安宁在西北戍守数年,平生除了夙敌北秦,最恨的就是贪墨军饷的朝廷蛀虫。
“公主性子夙来朴厚利落,莫非不能解臣之惑?公主可知当年之事?”
这一举实乃大出世人料想,更让人难以料想的是任安乐暂摄九门之职的第一日便开端例行查抄西郊大营的兵库,这一查,让刚刚才沉寂下来的朝堂掀起轩然大波。
目睹着太子妃位如无不测已落在了帝家孤女身上,以任安乐现在的职位,断无再入东宫为妃的能够,一些另丰年青后辈无婚配的世家便把议亲的主张打到了新贵大将军的身上。
世家勋贵权势滔天多遭嘉宁帝忌讳,此次汲引上来的多是年青的清贵和豪门后辈,这些力量皆为中立,是嘉宁帝和太子乐于见到的成果,至于查出军需贪墨的任安乐,入朝一年连立大功,实在晋升太快,嘉宁帝已无官职厚赏,便许其可入内阁议事。
安宁怔住,膝盖上轻放的手缓缓收紧,指尖插入掌心,印痕交叉。
到底是皇家公主,短短一念安宁便明白此次朝堂洗濯是帝王、太后、世家三方权益让步的成果,对着揭穿此事的任安乐有些鲜明:“外戚尾大不掉,累得你驰驱数日。”
任安乐目光灼灼,眸色清冷,女儿红的酒香溢满口舌,却品出了苦涩之感。
安宁神采惨白,眉峰肃冷凌冽。
任安乐是大靖朝臣,忠于天子之旨倒也说得畴昔,安宁只是感觉有些古怪,笑笑揭过了此话。
兵部老尚书的姻亲乃威定侯,偏威定侯宗子是刚被免除的九门提督,老尚书深感朝堂诡谲,他一个半只脚踩进棺材的老头子实在玩儿不起,遂颤巍巍上书告老回籍,欲享含饴弄孙之乐。
她瞧了安宁半响,漫不经心开口:“公主,莫非你以为就凭戋戋一个威定侯世子,便有胆量贪墨朝廷军饷。您…太看得起李原,也太看轻大靖朝堂了。”
间隔行刺已过半月,大靖帝都的公侯世家,朝臣勋贵没有一府能睡个安稳觉的。不知是否应了世人之前的猜想,帝家蜜斯醒来的第二日,嘉宁帝开端大刀阔斧整改都城防务,禁卫军统领吴飞和九门提督李原被同时贬黜于边塞,都城里的贵爵世家深感此次帝王之怒非比平常,纷繁夹起尾巴做人。
天然,任安乐这个实诚人一向自发的以为本身乃血缘纯粹的晋南山大王,和贵女半点不搭边。
帝承恩自醒后,嘉宁帝便下旨让其搬进东宫养伤。她心知太子妃一名十之八九被本身攥稳了,倒也极是欢畅,短短半月阿谀趋鹜的世家蜜斯不堪列举,几日风景享透了将来太子妃的荣光。只是再盛的风头,在履立奇功、得嘉宁帝看重入主内阁的任安乐面前都有些不敷看,再加上比来任安乐那实在有些失体统的流言传得甚广,遂对任安乐愤懑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