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福连滚带爬跑出去,平时倨傲的脸上尽是惶恐:“陛下,太后晕倒了,主子召了太医入宫……”
遂魏老丞相眸子子一转,朝上首恭声道:“陛下。”
左相实在有些不测,大靖立国不过几十载,很多功臣世家长居都城,两代帝王施重恩,贵族后辈在都城横行是常事。大理寺掌管帝都之事,虽有些权限,倒是个不奉迎的衙门,大理寺卿裴沾若非办事油滑,摆布巴结,也不会安然至今。
闲坐凉亭的少女是现在最得宠的公主,和九皇子一母同胞,受尽帝宠,兼左相是其外祖,一贯眼高于顶。
正在此时,堂别传来觐见之声。
萧洒的身影在逆光下映照出恍惚的熟谙感,这般肆意的性子和一往无前的豪情,自十六年前太祖崩逝,帝家家主帝盛天消逝后便再也未曾见过。
不过如此也好,任安乐如果入了大理寺,迟早会惹出祸事来,左相思付间已做了决定:“任将军既然志愿入大理寺,老夫必会为将军在陛下眼进步言。”
“陛下,任将军求见。”
说完立然起家朝外走,行了几步记起任安乐还侯在书房外,仓促朝仓猝起家的两相叮咛:“朕去看看太后,任安乐既然来了,你们便替朕见见,其他事容后再议。”
右相魏谏是两朝元老,乃名震大靖的大儒,清流一派多为其座下后辈,桃李满天下,先帝在时亦对他极其倚重,现在贵为太子之师。
只一句话就让善辩的姜相爷哑口无言,仁义的假面具被毫不包涵的扯开。
“哦,左相请直言。”任安乐淡笑,朝一脸和蔼的左相看去。
左相姜瑜十几年前只是忠王府一介幕僚,嘉宁帝即位后他飞黄腾达,一步步达至大靖朝堂首位,十年前帝家毁灭后深得帝心。
“现在边陲无战事,将军任副将之职实乃大材小用,都城贵勋侯门浩繁,才德兼备的贵女更是很多,将军到底韶华正韶,不如另寻一舒坦职位,多和世家女子来往,以将军才情,想必不过量久便能名满都城,届时老夫做媒,为将军觅一佳婿,也可解将军之憾。”
左相抿着嘴笑里藏刀,任安乐亦不遑多让,刀光剑影了无声气。
“现在他们张望帝心不让你们进门,他日要入我任府休想用几箱金银了事。时候到了,入宫,长青守住流派。”
不愧是权弄天下的大靖宰辅姜瑜,一番话说得合情公道,尽显长辈慈爱。
任安乐含笑朝左相伸谢,既然参议有了决定,三人酬酢几句便出了上书房,左相行在前,脸上神采暗淡不明。
“给我大靖送来三万海军,怎可再称其为叛贼!”
“陛下,任安乐…决不能为我大靖之将。”
“便是戋戋女子,左相又何必危言耸听!”
右相眉微皱,不附和的看向任安乐,任安乐本就是将才,如果在京都任闲职,迟早会被消逝斗志。
良将自当入疆场,即便马革裹尸,也是命定的归宿。任职大理寺,实在可惜,魏谏性朴素重呆板,倒是真的爱才。
不管如何答复,姜瑜都没法自圆其说,如果鄙夷任安乐品性,作为一朝宰辅便失了气度,至于任安乐问的第二句……往深了说,亦可算得诛心之言!
左相微怔,任安乐的反应和他所想实在大相径庭,还将来得及反应,任安乐已尽是怒意的开口。
一旁的内侍走近请她入上书房,她舒了口气,松开不知何时微握的双手,嘴角噙笑,朝大靖王朝权力最集合的关键缓缓走去。
左相神采一顿,低下头暗骂,这块茅坑里的老石头,为了和他作对竟然将这件事提到陛上面前来,真是胆量比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