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烨立了半晌,倏然回身朝仁德殿而去,肩上袭着的墨黑披肩摩挲了一地细雪。
“可另有其他……?”
“不怪黄卿,此事已过十年,本是陈年旧案,现帝家军之死也算水落石出,帝家之事就此落定。传朕旨意,忠义侯因一人之过累得大靖将士惨死,三今后问斩,那一万将士不知启事,误杀同袍,朕特赦其无罪。”
仁德殿外,太后笑得慈眉善目,端重威仪,以大寿之名赐恩三公,厚赏众臣,博得一片恭维之声。
古昭仪尚在韶华之年,半年前还是天子心尖尖上的人物,荣宠至极。哪知世事难料,才过半年就落魄到这般地步。方简之听着她沙哑的声音,也知时候紧急,朝后摆手。
舒展的昭仁殿大门外,韩烨着浅黄太子冠服,静肃立着。一旁跟着的小寺人闻声不远处仁德殿若隐若现的戏曲声,原地转着不知所措。
然后,万众谛视之下,缓缓跪下,举头,望着嘉宁帝,朗朗之声,直冲云霄。
“蜜斯对我很好。”心雨的神采没有一丝窜改,“只是主子的命是公子从晋南的死人堆里救返来的。”
苏嬷嬷惴惴不安,嘉宁帝见她神采有异,沉声问:“苏嬷嬷,太后比来的身材一向安乐,如何会俄然急怒攻心,莫不是慈安殿的宫人服侍得不铛铛?”
此时,除了天子、太后与太子,已座无虚席。
分歧以往,此次寿宴的特别意义使得来宾的身份更加矜贵和首要。各王公贵族,宗室皇亲,朝廷大员,身着朝服,皆携嫡妻前去。重阳门外的官家马车自朝晨起就堵了半条街道,仁德殿外的宴席更是望不到头,比新年之时嘉宁帝宴赏百官的场面更加昌大热烈。
秋水阁外不知从何时起温馨下来,空荡荡的,没有半点声音。
方简之施礼回:“陛下,太后娘娘无大恙,只是一时急怒攻心,才会精力不济,臣为娘娘开一副凝神的汤药,疗养几日就好了。只是本日的寿宴过分喧闹,娘娘不宜……”
韩仲远,你有甚么资格为天下之主,主宰万民!
任安乐垂眼,放在膝上的手不知何时起已死死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