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上好的薄荷膏,祛乏消暑,提神醒脑最为合适。”皇太后笑盈盈地说道。
早早用过了平淡倒是极其精美的素膳后,楚玥便随皇太掉队了殿阁,盘坐念佛,修习佛门早课。
楚玥也是一袭朴素的胡青团袍,胸口的衣领处装点了寥寥无几的粉白桃花,看上去极其纯洁。她闭目修心,口吐般若,摈斥邪念,但喧闹当中却有一丝模糊绿光隔着眼皮,映照入心;那便是皇太背工上的一串绿玉翡翠佛珠,此佛珠圆润饱满,完美无瑕,是玉石中的顶级珍品,世上独一,绝无他二。
“对,是该把身子骨调度好了。再快些个给晋王添上子嗣。”华妃虚假地体贴道,“听闻皇城安懿寺的观音灵验非常。前些年太子妃也去过,不出几日便怀上了,果然奇异呢。”
这太子妃和晋王妃是同一年嫁到皇族的,别离来自凉州军政使厉家,定州军政使穆家,均为藩镇大族的嫡孙长女。太子妃一年便诞下了子嗣,而晋王妃三年了,肚子也未见有任何转机。是以这事一向是困扰郦贵妃的一桩芥蒂。
“不容mm操心了,本宫的儿媳无碍。静养调度几日便好。”郦贵妃冷嘲笑道。
“姐姐谈笑了,哪有甚么秘方。不过是好久没碰茶道了,技艺陌生了,临时玩弄出来,练练伎俩罢了。”华妃的嘴角勾画出一抹清浅的笑意,但眉宇间清楚是透着浓浓的傲慢。
楚玥会了意,她用手指蘸了一点往鼻下轻嗅半晌,顿觉通体畅快,如同一股清泉在胸中洗濯,刹时满身的肌骨已然冰冷透辟。
皇后脸上一沉,已带有几分秋风煞人的寂然之气。她冷冷地说了句,“够了!”
“昨个夜里,见华妃mm的轩逸宫中,烛火亮了半宿。原是想去坐坐,也好学学烹茶技艺。但看mm如此用心,便也不去叨扰了。想必是在研制烹茶的独门秘方吧!”郦贵妃抬了抬眼皮道。
“既然困意消逝了,那就陪哀家出殿逛逛。也好带你熟谙宫中的景色。”
皇太后略略感喟了两声,便也仓促起驾回宫了。
郦贵妃模糊一笑,水葱似的手指翘了起来。用那指尖上绕着的丝绢,按了按鼻翼上的粉,冷冷隧道,“凡事都得看开,过分好强,反倒累了。”
比及修行早课结束,皇太后在女婢的搀扶下起了身,并在额头的穴位上擦了一点冰晶薄荷膏,一下子便觉舒心顺气,怡然得意,那清冷的气味,如彭湃霜雪直入心肺。
华妃一听,整张脸刹时阴沉。自打来了宫中已是两年不足,可恰好诞不下龙子。此中启事想必跟天子的日理万机,大哥体衰有很大程度的干系。华妃本是要争个口舌之快,没曾想不但恶心了别人,也恶心了本身。而郦贵妃的一席话语,更是如同剜心,一刀一刀剜得喉咙里血腥翻涌。
“这么些年了,姐姐不是不晓得陛下的身材……”华妃郁气蒙了心,差点说出违逆之言。她长叹一口气,立马了收声。
楚玥能够深深地感到夜的悄悄无息。她望了望窗口,宫苑表里满是一个个生硬的侍从,他们一动不动,像泥塑木偶,静得让人恐怕。
楚媚娘躬身谢恩,然后又从速跑畴昔扶住皇太后的手肘。
这日午后,宫中嫔妃和达官权贵家的女宾,共同堆积到了慈馨宫,似是约好了普通,来得格外整齐。本来清清寂寂的殿上,一时候珠光宝气,斑斓彩衣,莺莺燕燕,娇声媚语,好不热烈。
“哦!那明天怕是要大显技艺了。就凭mm的聪明机灵,心灵手巧,定能在斗茶上拔得头筹。”郦贵妃巧舌一番后,又话锋一转,“但要说到茶技第一,那还得属慕妃mm。要不是在月神殿里闭关清修,恐怕本日就会把华妃mm的光芒给袒护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