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才见乔稷将手中黑子落下。
“论最知朕心的人,这偌大姜国,怕非你莫属了。”乔稷似叹又似赞。
“嗯。”乔稷微微点头,明显很对劲邓公公的答复,默了默后又问道,“朕喝药之事,无人晓得吧?”
“若朕甚么都不晓得,便不会有现在之忧了。”
可要动太子的储君之位,谈何轻易!
“回皇上,是的。”邓公公半躬着腰,老是毕恭毕敬,“主子说皇上正在安息,德妃娘娘便回回了,道晚些时候再来。”
一国之君不会无缘无端便拿身为储君的太子与其膝下其他皇子做比较。
“他会在西疆建功立业。”乔稷看着顶头富强的杏花,语气必定,“有乔越在,他必会胜利。”
然当他的手在他手中的棋子落在棋盘上的那一顷刻微微一抖,竟是放错了位置!
他看着胜负已分的棋局,怔了少顷,只见他闭起眼,抬手用力揉着本身的双眼。
邓公公从速将手中盘子放下,上前搀扶。
“方才德妃似是来过?”将药碗放回到邓公公手中盘子时,乔稷才淡淡问道。
“太子迩来如何?”乔稷似随口问道。
可它栽在这儿已经整整十八年,乔稷却从未让人动过它分毫。
“主子知错。”邓公公当即停下脚步,待乔稷往前走了两步,他才重新抬脚根上。
乔稷单独坐在一张只下了半局的棋盘前,手里执一枚黑子,似在思虑他这一枚黑子该落在棋盘上哪一名置,又似……在发怔。
这般的话,他自是不敢答不能答。
邓公公不语。
看着富强的杏花,乔稷语气沉沉,目光亦沉沉。
“说吧,朕想听些实话。”乔稷微叹着,“若你都不敢与朕说实话,朕在这宫中,还能听到实话吗?”
邓公公端着一碗浓黑的汤药站在他身侧,安温馨静恭恭敬敬,不敢扰他。
以是乔稷的很多事情,别人不知,邓公公却知。
乔稷微微眯起眼,眼神冷冷,少顷后才悄悄嘲笑一声,道:“他倒是会算计朕身边的人。”
“朕膝下后代都是你看着长大的,你与朕说说,你感觉太子如何?”
“行了邓时,这些阿谀的话这时候你就不消说了,当朕常日里听得还不敷多?”乔稷非常嫌弃。
“回皇上,主子谨慎着呢,除了给皇上诊脉的胡太医,没人晓得此事。”邓公公将腰身又低了低。
对于邓公公的为人,乔稷再清楚不过,四十年间,他从没有办过一件令乔稷不对劲的事情,在乔稷眼中,妻儿下臣,都不及邓公公来得虔诚。
“皇上圣明,是姜国百姓之福分。”
乔稷道得平常,似在问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小事似的,但这却生生惊到了邓公公,使得他赶快道:“主子一介下人,岂敢结论太子殿下。”
“嗯!?”乔稷如何发觉不到他的游移,看向他的眼神不由变得凌厉。
太子虽平淡暴戾,可他倒是真正高贵的出身,且长年皋牢着朝中众臣的心,穆王殿下则是个从无建立的闲散王爷,就算现在被封为定西将军又如何?没有过任何功劳的他,如何与背后权势强大的太子比拟?
乔稷似当这是在与邓公公聊些家常罢了,并未有见怪,反是答复了他的题目,道:“姜国江山得来不易,朕自要将它交到充足配得起它的人手中,不然朕百年后以何颜面去见地府之下的先帝与太祖天子?”
没有一颗小巧心的人,是不成能在一国之君身边伴随数十年的。
皇上这是、这是――
“他不会放着乔陌不管。”乔稷叹道,“乔陌在贰心中的职位,无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