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了然,裂嘴笑道:“娘娘固然眼睛不便,可心比谁都通透敞亮。嗯,风雪再大也总有停的时候,是吧,娘娘?”
此人恰是水宜宫的洛缪莹洛贵妃。
既怪她疏忽宫规在先,又暗讽蜜斯管束无方在后,她便以“宫规”反击。
一群妃子婢女全慌了,“娘娘”“姐姐”唤得一屋子闹哄哄的。那些人对洛缪莹又哄又劝,说是回宫请太医瞧瞧,她却看着血肉恍惚的手掌哭得梨花带泪,如何也不肯走,哭闹着要请皇上来讨个公道。
“皇后娘娘好架子,叫臣妾们好等!”
洛缪莹明艳的脸上一阵煞白。皇后?贵妃?莫非要她一辈子屈居于靖辞雪之下么?她不要!
素珊扶靖辞雪穿过一群莺莺燕燕,耳边响起的娇俏声音尽是不屑与嘲弄。素珊未曾理睬,独自服侍靖辞雪在贵妃榻上躺好,才回身细细打量起殿内的一群不速之客,是祁詺承的五名嫔妃和宫婢,绿云扰扰,朱环点翠。
“本日呀,是我们姐妹几个沾姐姐的光呢!”随即又一名妃子搭腔,别的两名妃子也随声拥戴,争抢着恭维她。
“是她欺人太过!蜜斯,事已至此,我们另有持续坦白的需求么?”素珊忿忿不平,以她的本领分开保卫森严的皇宫都绰绰不足,何况是对于洛缪莹那些只知争宠妒忌的女人。
靖辞雪再次点头。她看着那双烟灰色瞳人里本身的倒影,沉默。
凡灵宫又大又冷,只要素珊睡着的那间屋子燃着炭火。
只听她又说道:“不过是凡灵宫,即便是皇上的紫宸宫,本宫也是想入便能入得!”
“娘娘,”她倾身恭敬地施礼,“保重,奴婢辞职。”
她心中掠过一丝讽刺,该来的总会来,躲不掉的。
她悄悄感喟,老太医还是不肯出诊,只给了几贴药和一小罐药膏,幸亏老太医的医术享誉天下。
而榻上之人还是温馨如初,洁白的裙裾衬得她如同天山的雪莲,悄悄地含苞。
闻言,靖辞雪落下眼睫,似在思虑。很久,她还是如素珊意猜中的那样,摇了点头。
“奴婢重伤初愈,未能及时驱逐众位娘娘,还望恕不敬之罪。”素珊浅笑着俯身施礼,再抬眸时,已是满眼凌厉的冰霜,“只是娘娘们未曾提早通禀,擅入凡灵宫,不知宫规上可否有这一条?”
一早晨,馨儿添了两次炭火,将屋子烘得暖暖的。她靠着桌角打了个盹,醒来时见皇后还是是阿谁坐姿,纤细的身影在烛火掩映下更显荏弱,也更孤傲,面前又闪现皇后孤身独立在太病院时的身影,冷落而固执。
也就是以,自大仙颜天下无双的洛缪莹只能屈居第二。但是她不甘心,靖辞雪不过是个看不见又说不了话的残废,凭甚么到处压她一筹!
“靖辞雪,你给我起来!”长袖一挥,茶盏落地支离破裂,“现在你已没有相府可依托,天生残障如何当得起一国之母!明天我便要撕下你的面具,让世人看看你丑恶的一面!”
素珊面无神采地看着这统统,感觉风趣之极。
“靖辞雪,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么?公然是自小没了娘亲贫乏家教之人!”她盯着榻上假寐的人儿,那仿佛身处尘凡以外的超然之感,让她多看一眼就恨不得上去撕烂那张绝色容颜。
她红唇微抿,目光划过素珊额角那道结巴的鞭痕时,悻悻地冷嗤一声:“绿绕不得无礼,她是皇后娘娘的人。皇后娘娘还没发话呢,你不成超越了这后.宫端方。”
一群人走后,凡灵宫显得益发空旷冷僻。靖辞雪睁眼,素珊握住她的手刚要开口,靖辞雪却在她掌心写下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