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
“你想他吗？”景诺又问。
马立忠听到这声呢喃，目光也落在冗道上。仿佛……真的有点像。
……
沉默很久，靖辞雪轻声诉说却又能让殿内之人清楚听到。她说：“柳湘沫从未想过要卷进弥月皇族的斗争里。”
景诺将近睡着了，眯着眼轻声道：“我还是不喜好你。”
景诺悄悄地趴着，靖辞雪一下一放学着煊王妃的姿式悄悄拍着，听他的呼吸渐趋匀畅。温馨的大殿，景诺俄然开口问道：“你把我当作你短命的儿子了吗？”
平复后，弥月国主问道：“你可知朕要你进宫所为何事？”
“国主？”马立忠又出声轻唤。
“你别怕。”
期间，靖辞雪忽又问道：“你喜好素珊？”
靖辞雪垂眸不语，又听上头长叹道：“煊王能得你作伴，确是他的福分。可惜弘儿没有。”
浑浊的眼里，模糊的，有些亮光。
父相曾与她说，为后者，当有四平八稳之风，遇急不慌，遇险稳定，举手投足间风华自现。
他终究听到了。但说出的话像在自言自语般轻喃：“……真像。”像的他一度觉得是那女子返来了，来接他一起去另一个天下。
景诺端着与他父王极其类似的脸，不苟谈笑，小小人儿迈着安稳的步子。俄然感遭到牵着本身的手紧了几分，他不动声色地抬眼，看到那双安静无波的眼眸里。哀痛一闪而过。他抿了抿唇。神情稍稍紧绷。他不知这类奇特的感受从何而来，只是下认识地反握了下那双大手。
提箸的小手一顿，景诺垂眸看碗里的米饭，然后嗯了声，持续用饭。行动文雅，不紧不慢。
“想。”靖辞雪抬眼看向殿外，清寂的眼眸疏离不再，只要淡淡活动的思念和哀伤。阿谁没见过面的孩子，他是像月伊一样灵动活泼，还是像景诺这般清冽倨傲？
“好。”
她是斓瓴靖后，这股四平八稳之风在她身上已然如浑然天成，还多了一份淡淡的独属于她的神韵。熟谙她的人，谓之“端庄下的疏离”；旁人见她却觉有一股气势，足令人望而生畏，或敬而远之。
传旨寺人在火线带路，四名带刀禁卫军分立两侧。
除了冗道上的一次反握，景诺没给过她好神采，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有些像在自言自语。靖辞雪却知他是在与本身说话，而她也晓得，常宁宫是弥月国主的寝宫。当年父相给她的那些书里是有记录的。
靖辞雪却恐惧无惧地直视那双衰老浑浊的眼眸，直接道：“湘沫觉得，国主是惊骇了。”
景诺坐上暖榻，寂静不语，乃至不看她。
弥月国主差人来请她畴昔是在一个时候后。
靖辞雪低眼，却见景诺目不旁视地走在身边。这无声的鼓励让她心下有些动容。
弥月国主仿佛没闻声。那双被病痛折磨的眼睛有些浑浊，但自那道红色身影呈现时，他的目光就非常精准地落在她身上，从未分开过。
“嗯。”
冷酷疏离的眼中有了丝和顺。
“皇爷爷，诺儿求见。”紧闭的殿门外，景诺大声呼喊。两旁的宫婢侍卫不敢拦他，也不敢放行。
阿承……她的心，蓦地一阵抽痛。
靖辞雪随传旨寺人来到了常宁宫的一座偏殿。传旨寺人恭敬地向她请辞归去复命。殿里的宫婢嬷嬷对她甚是客气。那四名带刀禁卫军未曾入殿来，也未曾拜别。而是守在殿外。不知是庇护，还是囚禁？
靖辞雪一手牵着景诺，长衫如雪，徐行走太长长的红墙冗道。暮春的风悄悄拂面，面纱微晃，一双美目清寂冷酷。
他猛地又咳了起来，马立忠当即上前递了块帕子，一手在他身后谨慎地给他顺气。他捂着帕子，咳得短长，靖辞雪始终站着，冷酷地看他咳完后瞥了眼帕子，然后将帕子收进掌心。马立忠却微怔，神采稍稍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