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徐竟骁返来。云阳城的战役,郑田溃败得完整。
平湖书院率先垂范,城内诸学院竞相呼应,全城的学子不约而同地沉浸在一篇名为《生在东秦,何其幸也》的文章中。一时候,墨香四溢,笔耕不辍,学子们以满腔的热忱与才情,将这篇包含深意的文章译成了浅显易懂、朗朗上口的笔墨,传的大街冷巷人尽皆知。
东秦明日能多少?请君且看民气之。
我生于东秦,何其有幸也。
东秦自建国以来,对百姓施以仁政,恩泽广布,此情此景,世人皆睹。故而,任何企图颠覆东秦皇室,调拨民气者,皆是逆天而行,绝非忠良之辈所能为也,其行必遭天下人共愤。
当代繁自来,所载艰苦多!
东秦皇宫里。
而新帝展暴露来的实在力量,让那些暗中觊觎、心胸不轨的臣子们心头骤寒,仿佛隆冬里,被一盆异化着冰凌的冷水重新浇下,彻骨之寒,令他们完整复苏。
东秦创建艰,承平未易得。
与此同时,东秦的一个小镇上,一名身着青衫的男人悠然安步于石板铺就的街道,路过一书院,门扉轻启,孩童们清脆的读书声交叉在一起,正点头晃脑的读:“忆往昔,先帝筚路蓝缕,立东秦之基业,其艰苦过程,吾辈铭记于心。东秦之安宁,非天赐之福,实乃无数前辈以血肉筑就之基,来之不易,吾等当倍加珍惜。西云之地,秘术横行,霸道无双;北鸣边境,巫术诡谲,风云变色;南楚之域,蛊毒之术,令人……”
皇上闻言,神采微敛,沉默半晌,终是轻声唤道:“宁儿”。
我生于东秦,何其有幸也。
朝看我东秦,暮看我之辈。
唯有冬梅,周嘉清凡是有所叮咛,她老是冷静答允,不折不扣地履行。
周嘉宁望着这一幕,皇上这几日愈发心机沉重,常常说着话就堕入深思中,这烟雾,似是在低语,却预示着终有一刻,他们也将随风而逝。
自古死守正道者,何尝假此左道也。
提到学功课,她俩就头疼,春桃脾气坦直,行事如风;而秋菊,则是伶牙俐齿,长于言辞,可她俩恰幸亏这学问之道上,常常提及,皆是一筹莫展。
周嘉宁手持着一份手札,笑着道:“陛下您看,还是清儿那丫头心机奇妙,大安城内各书院正暗自刺探那篇惊世之作的幕后之人,谁料竟是位‘已逝’的先生所为。高聿之才,还是锋利如昔,笔锋所至,谎言尽散。”
更加诡异的是,这些尸体皆缺失了面庞,这个伎俩不恰是当初西云的秘术吗?
二人望向周嘉清,眼中尽是崇拜与敬佩,齐声赞叹道:“王妃,您真是智计无双,如何就能想到这个别例呢?”
风趣的是,此文与郑田的说法一样,也不提徐竟骁,以及他这个内奸。反倒激起了对他的激烈怒斥,他的形象在百姓心中,已如过街老鼠,大家喊打,百姓痛骂他是西云喽啰,叛国之人。
西云秘术,其精华便在于,剥夺一张脸,付与另一人全新的身份与运气。这演变的背后,埋没着陈腐而严苛的法例——唯有尸身不朽,方能维系这张脸皮的身份。
晨昏深深哺育恩,今古悠悠民当惜。
“借他之手,外界谎言皆烟消云散。”周嘉宁轻挑眉梢,“如何陛下仿佛一向都很架空高聿?”
因而,沸沸扬扬的定国王爷涉政一事,便无人再提了。而四皇子是名正言顺的下一任储君,更无人体贴。
大安城中更有人将那晦涩难懂的文章,奇妙编织成朗朗上口的儿歌,穿越于孩童的欢声笑语间,成为新的传播,滋养着东秦的每一寸地盘:
青衫男人法度微滞,心中一动,随即想到了甚么,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温润的笑意:“如此才情横溢之作,确切堪当那人的师长之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