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临时慢,”周嘉宁制止了她,“本宫去吧,你们两个在这里侯着便是。”言罢,她提起裙裾,法度中带着几分孔殷,小跑着往内里去。
果不其然,她刚跨出寝宫门槛,一名气喘吁吁的公公便劈面而来,手中紧握着一封密封的急信。
还未等周嘉清说话,她又道:“可惜,皇上再也不能陪我种上满园的花朵了。”
闻言,皇上对劲一笑,跟着马儿的嘶鸣,他调转马头,背影在雨幕中垂垂淡去,留下一串清脆的马蹄声,在潮湿的氛围中反响,终究也融入了无尽的雨丝当中。
周嘉清拉着周嘉宁的手,任由姐姐将这些沉闷倾诉出来。跟着周嘉宁的话,周嘉清的目光中出现一抹疼惜之色,让她的眼眶也不由自主地潮湿了。
虽是夏季炎炎,却逢细雨绵绵,花儿在连缀细雨中渐次残落。
皇上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啪”的一声,落在徐竟骁胸前,道:“皇宫统统的奥妙全在这了。”又道,“包含……那李子酒的酿制之法,亦尽在于此。”
“这段时候,我的脑海中满是之前在外游历、莳花煮茶的日子,可我发明,那些回想仿佛越来越恍惚了。我原不想在你面前哭的,但是,本日,似有千斤重石压胸,难以自抑。自进宫以来,旁人都言,靖安侯府何其光荣,出了皇后和王妃。可做这个皇后甚么可风景的?这个身份把我束缚在这里,让我承担叛逆务,可我,能够连他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常常念及此生或许再无相见之日,我的心便如同被无数细针缓缓穿透,每一针都痛彻心扉,让我生不如死……”
周嘉宁在等候的过程中,轻声解释道:“这茶,还是客岁杜坡上开的花。”
皇上缓缓抬起手,落在徐竟骁的肩上。两人目光交汇,无需多言,统统尽在不言中。随后徐竟骁也伸出大手,拍了拍皇上的肩膀,仿佛是在通报着无声的力量与承诺。
周嘉宁的心弦猛地一紧,眉宇间不自发地拢起一抹忧愁,这份情感来得莫名,她指尖微颤,抽出信来,几行墨色跃然面前。
常日里,周嘉宁老是以她那端庄温婉的形象示人,现在,这份可贵一见的情感失控,实属罕见。周嘉清的心,也随之被深深震惊,她取过一旁的手绢,为周嘉宁拭去颊边滑落的泪珠,道:“姐姐,你向来都不是孤傲一人,我们会一向陪着你。爹娘虽每日里满心忧愁,却强忍着不让旁人看出,而华儿与臻儿,更是日日念叨着要进宫来,为你分担些甚么,要不是我派人拦着,那两人都能翻进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