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的目光顿时投向后门口。
“哎呀,该不是要跳井?”罗掌柜惊得站不住,扭头就往外走,“完了,这下要出性命了,不可,我得从速喊人去救人。”
楚晴黯然地闭了下眼,落到孙老二手里当然不堪,可跟这位周家大爷有了干系也不是甚么功德。
“啪啪啪”,第一声是巴掌声,别的两声倒是寻欢与作乐摔了两只陶瓷罐子。
罗掌柜回过身再瞧向窗外,只见井边已没了人,也不知是真跳了井还是藏到了别处。
这话大伙儿都信赖,到时候万岁爷一道赐婚圣旨下来,哪个敢抗旨不成?
厨房里的人尽管着做菜,往前头走动得少,更没人熟谙他,不过看他一身打扮,又看着两个小厮满脸放肆,便晓得是位不好惹的主儿。不由都悄悄叫苦,今儿如何这么不利,前头这瘟神还没走,背面又来了位夜叉。
这一起她跑得气喘吁吁,可每到一到处所总能听到前面咚咚的脚步声,让她不敢有半点懒惰。要不是仗着身形矮小,能够在树丛里穿越,也许老早就被侍从抓了去。
周成瑾看他受了些皮肉之苦,便送了口,怒喝一声,“滚!”
院子只这么大,一眼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厨子憋得脸通红,想说话却开不了口,眸子子一翻晕了畴昔。
周成瑾的风骚佳话,在京都但是出了名的,就连国公府内宅的丫环婆子都传闻过。他虽是小妾所生,但是是沐恩伯的宗子,自小聪明聪明,加上边幅跟其祖父周镇极其类似,故而深得大长公主爱好。
他站在门口往里一看,侍从正扼住厨子的脖子问话,“……亲眼看到跑进了这个院子,一个小丫头能跑到哪儿去?奉告你,窝藏逃奴是重罪,轻则剐刑重则受死。”
目睹着又一刀砍来,他不敢还手,只闪躲着告饶,“主子实在不晓得大爷在这儿用饭,就是借十个胆量,主子也不敢担搁大爷,大爷看在我家二爷面上饶主子一命。”
看着空荡荡的小院,楚晴有半晌的绝望,这里可真是一览无余,连个藏身之处都没有。
京都最驰名的青楼百媚阁曾经有位名伶叫绿萼,弹得一手好琴,深受士子追捧。绿萼本是卖艺不卖身,可百媚阁的老鸨见钱眼开,又碍于周成瑾的身份,便将绿萼给了他。
周成瑾走出厨房就慢下了步子,眼睛瞟着井绳一个劲儿发笑,内心却在捉摸:孙月庭这杂碎整天矫饰风雅,却装着一肚子坏水,这事不能就这么完,少不得得给他添点堵。另有卫国公那老东西,不是两不相帮吗,总得逼他表个态。
话音刚落,寻欢与作乐一人抄起擀面棍,另一人拿了把菜刀冲着侍从就打。
俗话说“一床锦被遮尽丑”,堂堂国公府的女人给周成瑾做个正室绰绰不足,两家结为亲家,丑事情丧事岂不皆大欢乐?周成瑾却分歧意,郑家无法主动放低身份要求作妾,周成瑾还是不依。
为名声而计,楚晴是再不敢与这位爷有半丝干系的,可事与愿违,恰幸亏这类走投无路的时候碰到他。
这番话说完,身上又捱了好几下,幸亏菜刀都躲过了,只是擀面棍揍的,并无大碍。
楚晴扫一眼四周,心一横,朝着水井跑去。
周成瑾笑吟吟地朝下看,公然是个聪明的,许是怕手吃不住劲儿,将井绳在腰间缠了一圈后又握在手里,两脚抵在井壁上,暴露小巧精美的茶青色绣鞋。
明显姿势非常狼狈,神采也有些惨白,一双眼眸还是清澈亮的,满含着警戒。
罗掌柜扫一眼世人,喝道:“从速的,前头客人都等着上菜,别误了事。”正说着,脚底踩到锋利之物,结健结实地硌了下,低头一看是块碎瓷,抬脚踢到中间,一撩袍襟也走出去,顺势将后门关了个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