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杨季修,此前何尝有机遇正式向程蜜斯先容过,是我忽视,还望蜜斯莫怪。”
小蝶仓猝用手捂住被男人抹过的脸,又羞又恼地跺了顿脚:“细心你的手!明日就会生疮烂掉!”
“找药材的事情,暗里恐怕要多劳烦公子一些。”
想着她推开了程夜朗卧房的门,看着那想要坐起家来,却又无能为力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蜜斯,刚才那位公子……”
也许宿世对杨季修的印象不坏,干脆程月棠也不会如同一个带刺的刺猬锋芒相待。
程月棠抬眸,那张熟悉的脸引入视线,莞尔间程月棠手搭上刚被握住的腕口,向后退了几步。
两人齐齐走出了酒家的门槛,跟在身边的婢女刚筹办与杨季修分道扬镳,却不料程月棠与他竟然有说有笑的走到了一起。
“小女人还是少喝酒的好……咳,夜已深,如果程蜜斯不介怀,可否由鄙人护送程蜜斯回府?”
他手中玉骨折扇轻扇着胸膛,紫色华服于身,配上那双狭长的凤眼,端倪竟不输于女子精美,可眉宇毕竟带有几分凌厉,举手投足间也全然是豪杰侠义之气,与这面貌一搭,美则美矣,却有着男人该有的神韵。
而以后这场闹剧也如程月棠所料那般没上演太久,几个借酒发疯的男人就被酒家赶了出去。
几句与草药有关之事入耳,程月棠便将手中酒杯一搁,视野往斜劈面的一桌撇去。
可杨越遥多疑,越是离帝王位近,他的狼子野心就越难以平复,夜里睡梦当中,经常梦见身边的兄弟个个要夺本身的性命,双双眼睛都在窥视,翘首瞻仰他的暴毙。
可作为下人,却也晓得甚么话该问,甚么话不该问,小蝶与芍药相对视一眼,便一同在门外等待。
程月棠看了一眼高挂的玉轮,莞尔,将一块方帕塞到了杨季修的手中,还没来得及解释,这手帕的意义为何。
两人从相碰到坐下,每一句话无不客气有礼,句句客道话,现在回想起来,程月棠都忍不住勾画出笑意。
杨季修点头:“不过这些光阴,我也刺探了些动静,女人如果想听,便再稍坐半晌。”
看模样还筹算兄弟同心,一起把她们主仆三人给掳归去。
“蜜斯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看都看过来了,陪哥几个坐下来喝一杯也不会如何样……呃……我们那桌好酒好肉多的是!”
程月棠含笑摇点头。
另一个男人手指轻叩了两声桌面:“不过以我看来找那药材的人,个个穿得贵气,不普通。他们这些有钱人家的人,找那药材干甚么,是不是又有劳什子郎中,道人说甚么延年益寿的屁话?”
那句打趣,程月棠没有又羞又恼,反倒感觉比起那在酒桌上彬彬有礼的难惹,也许冷这张脸将那四个字吐出的杨季修更加实在舒畅一些。
“女人想了那么久,就要跟我说一句这个?”
程月棠回过神来,小啜了一口清茶:“公子好名字。”
而程月棠宿世对于杨季修最深的印象,大抵是杨越遥长叹了口气说:呵……终究轮到我了么……
程情状因为秦国公的身份,如果真在官僚中刺探,也许会有人接着恩典,让秦国公府难堪。
程月棠却还是面带笑容在程夜朗的床榻边坐下。
“我只是在等公子给我的动静,刚才留下我的话,该不会是诓我的虚词吧?”
程月棠点点头,让小二哪来一壶清酒,满杯本筹算敬杨季修一杯,却不了被他以扇抵住了手腕。
如同丛林中的饿狼,闪动着寒光的眼眸在黑暗中紧盯着猎物乘机而动。
程月棠不慌,站起家来,手磨平上衣上的褶皱:“先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