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些甚么?”楚帝蹙着眉头,面色有些不好。
德嫔转过甚看了看中间的物件,眼中闪过一道惊奇:“的确是臣妾殿中的东西,只是前些日子,陛下不是罚臣妾去给贤妃姐姐报歉么,臣妾想着,贤妃姐姐有了身孕,臣妾空动手去,也不是个理,就捎带了一些礼品一并畴昔,都是臣妾殿中最好的物件了,但是贤妃姐姐不承情,不肯收下。臣妾见东西被贤妃姐姐一扔,坏的坏,脏的脏,就让人扔了,如何会在这儿?”
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尽是严肃。
“茶壶上的乌头,如果用量小的话,只是会反胃呕吐,有孕之人只怕会觉得只是浅显害喜,悠长下去,对胎儿也甚为倒霉。”
德嫔仿佛被吓了一跳,猛地一顿,才跪了下去,面上尚且带着几分苍茫:“陛下这是如何了?如何俄然便对臣妾发了这么大的火。”
约摸小半个时候,楚帝才不疾不徐地走了出去,见屋中一片狼籍的模样,眉头微微蹙了蹙,齐美人和孟婕妤一惊,仓猝行了礼。
“还是好生看顾着身子,本就因为中毒非常衰弱了,可莫要再着凉了。”贤妃轻声安慰着:“此次你替我受了这么大的苦,今后如果有甚么难处,固然来贤福宫找我便是。”
楚帝见到贤妃,眉头便蹙了起来:“你来做甚么?”
昭阳不由在心中暗自为贤妃喝采,德嫔有沐王做倚仗,贤妃也有一个身为户部尚书的爹。贤妃这番话说下来,便是在奉告楚帝,户部尚书唯有她一个女儿。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贤妃有身好几次,却都落了胎,如果这个再没了,只怕不但是她,户部尚书也再也接受不起。
户部尚书和沐王,昭阳嘴角微微翘了翘,父皇只怕得好生衡量衡量了。
这些东西的感化,自是无需多言的。
太医点了点头:“于凡人并无坏处,但是……如果有孕在身之人,这些东西,长悠长久地盖在身上,只怕不出三月,便能令人落胎。”
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不疾不徐的,倒像是闲庭信步普通。
昭阳抬起眼来望向门口,便瞧见德嫔走了出去,一出去,先抬起眼来打量了一下屋中景象,目光从贤妃脸上扫过,才走到帝前面前,正欲施礼,便闻声楚帝的声声响了起来。
殿中世人面色皆是有些凝重,如果照九香所言,这些东西是德嫔送到贤福宫的,贤福宫那位,现在但是有身孕在身的。
“除了在茶壶壶嘴上发明的乌头毒,在被子中,也发明了很多东西,都是些药材,太医说,这些药材于凡人是无益的,但是如果妊妇闻了,悠长下去,定然是会落胎的。”昭阳轻声看了楚帝一眼,应着。
贤妃在宫人的搀扶下,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抬起眼望向面色有些不好的楚帝:“看来,如臣妾母亲所言,臣妾肚子里的孩子,只怕是碍着一些人的眼了。臣妾入宫十多年了,也不是没有怀过身孕,但是却没有一个,平安然安地生了下来。臣妾的爹娘便只要臣妾一个女儿,臣妾此前一向在想,大略一辈子也没法让他们抱上外孙了吧。”
楚帝抿着唇,面色有些丢脸,眼中目光暗淡不明,一时候,殿中没有人开口,只听到贤妃低低的抽泣声。
太医吃紧忙忙将那些东西捡了起来,神情当中带着几分凝重。
贤妃又笑了笑,低下头摸了摸肚子,面色有些衰弱:“臣妾大略是天底下最不孝的女儿,几乎便让爹娘断了后,现在终究又怀了上这一个。实在臣妾一个月前便晓得自个儿有身了,却一个字也不敢说,便是惊骇有人又生了旁的心机,害了孩子。但是没想到,臣妾一向惊骇着的这一日,毕竟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