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彻抬了一下眉毛,“可有派人查实?”
“墨汁。”
比来因为洛京竹筒笔的风潮,秦彻每天都会来“墨香斋”略坐半晌。听何安说完要求,他那张冰山脸可贵的透暴露一丝猜疑。何秉心倒是按捺不住直接发问,“阿谁丫环真的这么说?”
这时掌柜请她进后房。她随口探听道,“阿谁美人瓶装的甚么?”
何安略显惊奇,却也没有失礼。“哦,不晓得所为何事?”
秦彻又问,“老太君可有说保举何人入碧水书院?”
刚进后院门,何安已经迎了出来。“拂尘女人,您真是稀客,有请有请。”
何安上了二楼。二楼坐着两小我,一个是何家的大少爷何秉心,约二十五六;别的一个是年方十五的少年郎,垂足端坐,头发束于一顶银色偃月冠当中。他看起来穿的很少,仿佛毫不怕冷。玄色的窄袖织锦长衫薄薄地贴在身上,领口和袖口缘了一道丰富的绛紫条纹锦边,腰间绕着一条月红色的丝绦,结成穗子垂到膝盖。这身打扮在福如大街极其浅显。这少年生得可算漂亮,眉毛乌黑,鼻如悬胆,只是眉眼当中透着一股凌人气势,近似军中之人的杀气。不错,这少年的确在军中待过,曾是雪花卫的一个知名校尉,更是现在“墨香斋”的幕后大当家——秦彻。
何安答复,“她叫拂尘,是安平侯嫡女、侯府三蜜斯身边的丫环,不过她说是侯府老太君派她来的。三蜜斯年方八岁。”
何安不敢多说一句地应了。这个小祖宗,说话老是几个字几个字蹦,恐怕说多了长肉似的。明显只要十五岁,如何那么让人胆怯呢?
何安恰是给拂尘银子和字条之人。传话的掌柜有点摸不着脑筋,店主如何前倨后恭的。一个小丫环,莫非还是哪个王公之家的不成?
拂尘面上看不出涓滴宽裕,反而极其开阔,“我家主子说,只是尝尝,如果店主难堪便不强求。”
秦彻这才点了一下头,对何秉心道,“以何府的名义写封保举信,拿一张你的名帖,让她带走。”
大要这家“墨香斋”是皇商何家的财产,但实际上何家只占了四股,另有六成分额的所属者是雪花卫前批示使秦广。因为批示使常负密旨,秦广不肯有家室负累,一向未娶正室,身边独一多年前收留的一名义子,秦彻。
拂尘带着东西满足地分开。秦彻目送她拜别,面无神采地叮咛了何安一句,“今后她再来,递话给我。”
拂尘进到待客的厅里,有下人端上茶和点心。拂尘内心生起一股高傲之感,现在别人能这么看重她,都是沾了主子的光。不过她是有事而来,不便担搁。便直奔主题,“何店主,您不消忙了。明天奴婢是应我家主子之托,有求而来。”
“你稍坐半晌,我去问问。”
秦广两年前离京办事,半途无端丢了性命,皇上便提了当时的雪花卫批示同知穆甫仁为新任批示使。秦广归天之时,年仅十三岁的秦彻正循着寄父的教诲,在雪花卫里做一个小喽啰。秦彻本是让他在雪花卫底层先浸泡几年,以便加强技艺,同时积累些民气资格,等机会到了再为他申请有品的实职。时移世易,现在秦广化为一抔黄土,秦彻已是一介布衣。
拂尘重视到,出去的客人都是冲着这个木架方向的。她听着客人询价后,小二答复说“竹筒笔十两一支,美人瓶也是十两一支。”拂尘听到如许的天价愣住了。
何安道是。
秦彻问道,“她的主子是谁?”
“有。她比来都在老太君身边服侍。”
三月二十这天,都城最繁华的福如大街热烈如常。福如大街上一个地段颇好的风雅铺子“墨香斋”来了一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