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王妃传闻冯家办起了丧事,心中非常惭愧。头几天的时候,冯老太君曾说想请袁大夫去冯家给其老父亲瞧瞧,刚好母亲这几日吐血不止,这便担搁了。没曾想,冯家这位大儒去得如此快。
终究,老妇人也只吃了三口,粥一下肚,腹内便疼痛如绞。她看了看余元青,又看了看湛王妃,眸中似有水光明灭,但是她甚么也没说就再度合上眼皮,挡住两汪深潭。
湛王妃晓得父亲是想转移话题,父亲明显就是不会扯谎的人。见他说着就要回身,不悦道:“父亲何必瞒我。昨日我看了咱家的帐本,余隐来的那天,您从账上支了五千两银子。这大过年的,春耕都还没开端,您就算忙也不成能现在去收粮食吧。”
湛王妃柔声问道:“父亲可有让他打个欠条?”
似想起甚么,紧接着道:“为父还要去余家一趟,你的身子刚好,就在家歇着吧。”
“这屋子看着还很新。”
真真是叫人两难。
余老夫人怔怔望着房梁,梁上绘了五彩斑斓的喜鹊报春图,那喜鹊嘴一张就是好多年。
余悦轻哼一声,“我看是没影了。”(未完待续。)
余元青同床上的妇人结发三十载,无子亦无妾。梧州富户皆知这对伉俪鹣鲽情深。
湛王妃叫丫环在寝室里服侍,跟着父亲去了次间。
一个两鬓微斑的男人翻开帘子走了出去,穿戴深蓝色绣“寿”字的缎制新棉袍,头戴一顶形如钟罩的员外巾帽。这是湛王妃的父亲,原名余五,插手余家属谱后改名余元青。
“悦儿,你一个女人家,不要管这些闲事。你这话若叫外人听了可如何结束,好歹他也叫你一声姑姑。”
“治得了病治不了命。”余老夫人说完这句就合上眼皮,不再言语。
余元青这个粮商现在统领着梧州粮食的总调剂,除了在江南一带收粮卖粮,这几年还卖力补给辽东卫的军粮。畴前,梧州的粮商是没有这项任务的。辽东边陲有大片屯田,种出来的粮食专供将士们耗损。但近两年赶上老天爷不欢畅,辽东屯田的产量便不敷,只能从江南转运畴昔。余元青肩上的担子更减轻了,在家待着的日子也屈指可数。